乔路迟疑了一下，张手让归无极把他抱下来。
“对不起爸爸，我答应妈妈要跟他去见镇长爷爷。”
归无极也没有太多的表示，摸了摸他的头：“那，等你回来爹爹再带你去。”
我带着乔路往镇子上走，几次想要跟他说些什么，又觉得无所谓。
女人当了母亲之后，为的多半都是孩子。
我也不免世俗。
我带着乔路去了镇长家，屋子里只有镇长一个人，他一见我就格外热情。
我不等他搭话就直接开口：“事情我已经处理了一半，那两具尸体已经被我收拾了。如果逝者的家属想要遗体，我只能提供骨灰。”
“不，不是这个事情。”
镇长摇摇头，皱了皱眉头说道：“是这个样子。”
“你也知道东旭死的时候，没有头。我们派人去现场找了好多次，也找不见，也下不了葬，天气也热，迟迟停着也不是事儿……”
嗯，人嘛，死了之后都希望自己齐全，以求下辈子继续投人身。
可是，胡东旭的灵魂都没了，他拿什么投？
“不必找了。”
我淡声说道。
镇长脸上一喜：“乔家的，你是知道他的脑袋在哪了？”
细节我不便多说，我也不好骗他，直言道。
“我确实知道，但是他的脑袋已经被毁成碎块了，就算拼凑起来也无济于事。你问问他们家，愿不愿意找个雕师，放一个木头脑袋进去，效果是一样的。”
我不忍打碎别人的希望。
镇长脸色变了变，有些迟疑：“这……”
“如果他们家不同意，那就去鸡冠山后面的乱葬坟找吧。那团死肉，就是他的脑袋。让他们去选。”
我拉着乔路起身问道：“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
镇长拦了我一把：“慢着慢着。”
“嗯，你说。”
对比胡东旭的死，其实他更在乎后面的事情。人死已经成了定局，没办法扭转，未来才是最重要的。镇长也是这样想，问我，这事情结束了没有，以后还会不会有人死。
我只道是，“最近留意一点儿，晚上不要在外面瞎游走，如果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第一时间去西山通知我。”
“那就是没完。”
镇长提取了重要的信息，叹了口气：“造孽啊。”
“镇中那口棺材，等我找到尸身再重新下葬，你可找人看好里面的东西，再被人盯上了，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你懂吧。”
镇长连连点头。
“一会儿留下来吃个饭吧。”
我摇摇头，“分内的事情。不用这么麻烦，天色还早，我带着乔路出门逛逛。”
“也行。”他也不留我。
出了门之后，乔路就拽了拽我的衣服，小声说道：“妈妈。”
“嗯？怎么啦。”我唇角带笑，蹲下\身。
乔路望着我，脸上满是严肃的表情，我预感不妙，就听他说道：“我们会死吗？”
“为什么这么讲？”
他的肩膀在颤抖，眼神里带着恐惧，我一把捂住他的眼睛：“别看了，别看了。”
他一定又见到了什么东西。
“死了啊，好多人……都死了。”
乔路的声音，带着不属于他的苍凉。
我紧紧抱着他，一遍遍的重复：“别看，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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