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莲纠结的看了看我，深吸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哪门子圣母心犯了，去管一个骗子。
我拽住她问道：“你要去县城？”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从包里摸出来两个硬币，塞进去：“走吧师傅，她的钱我出了。”
我跟她找了个空位，周遭都是些老大爷老大妈，互相认识，唠嗑说话时恨不得唾沫星子溅人一脸，愤慨的不行。
他们在说故镇闹瘟疫的事情，提及了胡东旭。
我抱着臂，一言不发。
“哎……”
花莲戳了戳我的手臂：“谢谢你呀。”
“不客气。”我眯着眼睛，忽的想到什么问道：“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一个人出来？父母不管你？还身无分文。”
花莲皱巴巴地撇了撇嘴：“我妈……很早就死了。我爸有一次被山门叫回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他就是个穷苦道士。最后留了一点钱，也被我大娘拿走了。我没办法，就自己一个人出来，靠着我爸教我的那点儿东西，帮人驱鬼，挣个钱。但很少有人信我，觉得我是个小乞丐。”
花莲摸了摸自己带着的破布口袋：“不过也好，当乞丐还能有口吃的。”
我沉默着，许久。
有个词叫，同病相怜吧。
我现在就这么觉得，她很可怜。
这皮肤肯定不是娇惯出来的，风吹日晒才变成这么个德性。
我直视着她，问道：“你没骗我吧。”
花莲一愣，眼睛红红的，伸着三个手指头发誓：“我没骗你！我要是骗你，我出门就被雷劈死，被车撞死……”
她还打算说什么，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在地上呸了两口。
“瞎说什么呢。还修道呢，不知道修道之人最忌讳发誓吗？”
“我真没骗你，我不怕。”
我看她也不像是装的。
那个布袋子里鼓鼓的，除了几个馒头，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
我扬了扬下巴：“我能看看你的口袋吗？”
花莲有些抗拒，还是扯着拿到我面前：“就是一些养家糊口的东西。”
我只是想确认她的身份，是真的有本事，还是半斤八两。
她里面塞得是一把铜钱，油光发亮，是好货色。还有一把枯萎的桃木枝子，一把小短剑，还有两本破破烂烂的书。
我刚要掏出来，她就一把手摁住：“这个不行。”
“这是我爸的书，不能给你看。”
“万法归宗吗？”
我记得茅山修习里面，都有这个。花莲摇摇头，凑过来小声说道：“鲁班术，还有一本斩鬼经。”
“鲁班术？”
花莲点点头：“是，我会一点点木工。但我爸不让我学这个，说搞不好会害人的。”
“你爸真是龙虎山的？”
这不可能啊。
那个龙虎山的人，会学习鲁班术？
而且这玩意儿失传很久了，我爷爷说，他活了大半辈子，就在广东那边儿遇见了一个修习鲁班术的人，也是胡子花花一大把，马上就入土了。
那个木匠也不打算把鲁班术传下去，准备临死之后焚烧殆尽。
因为这术法，邪门，太邪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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