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离开，这个屋子只剩我跟乔路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下去，掩面痛哭。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哪里做的不好。就算是我做错了，我儿子又有什么错呢。
我想着这些问题，心情一点点的下垂，最后所有的委屈汇聚，让我根本停不下来。
直到，我听见微弱的声音，他说：“妈妈不哭。”
我睁开眼睛，还以为是幻觉。
乔路没有动，还好好的在被子里。
“路路……”
我噗通跪坐在床边儿，握住他的手。
“是你对不对？你能听到妈妈说话，对吧。”
“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我应该，我应该陪在你身边的。我是个不称职的妈妈。”
花莲想要被人骂，在别人身上寻求一份解脱自责的安慰，我又何尝不是。
我很难想象，乔路一个人在预测要经历的事情后，从容的将所有人都推出去置身事外，独自去面对这一切。
他能看到的。
乔路就算不说，他也会害怕。
他太乖了，所以我就总是想乔路不需要。
他不会哭闹着要糖吃，可是他也想要寻求一份保护。
他急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
我都能想到当时的画面，就跟我很早之前要帮人出门办事儿，留他一人在家的时候。他看着那些门前的阴魂，脸上满是泪渍，坐在门框上一动不动等着我回家。
然后告诉我，妈妈我不怕。
应该，他也想要跟我说，我想跟妈妈在一起，我也很害怕。但是因为我，不给我添麻烦，不得不把这些话藏在心里。
我扶着额头，哽咽根本停不下来。
乔路的脉搏微弱的跳动着，我摸着他的胳膊，滑过那些青青紫紫的针孔。不知为何，心底忽然腾升起一股子恨意。
爷爷告诉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那些平凡的人什么都没有，所以，要保护他们。
可是，爷爷不知道。人的欲望可以超脱一切，连鬼魂都为之害怕。
不要放过他们。
我念头升起时，脑海回忆起月千机亲手教月乔如何杀人的时候，手臂开始颤抖，指尖不住的想要摸些什么东西。
那是血。
铺天盖地的血。
月千机就会在我身后笑，慢慢收起我的剑。
“做的很好，乔乔。”他笑起来柔情万分，扳着我的肩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那些对你不好的人，就应该让他们付出更惨重的代价，这样，他们才会害怕你，才会不敢再让你受一点儿的委屈。”
“妈妈。”
我陷在回忆无法自拔的时候，乔路的声音把我唤醒。
我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听，却一回神看到乔路在床上用那双依旧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很喜悦，嘴角都压不住。
“你终于回来啦。”
我听到他这句话时，已经退却的泪水重新涌动上来。
“路路，有没有……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很好。”
乔路皱了皱眉：“只是，有点儿害怕。”
我静静听着，以为他要讲自己的事情，可听他说：“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到妈妈躺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一直在哭。可我没办法抱到你，所以我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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