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月千机很小时候的样子。
他总是穿着一身灰色的短衫，跟在我身后，那双眸子不同于现在的模样。细长的红眸里，充满着好奇跟灵动。
“师父，我如果修习好法术，以后也能跟你一样吗？”
我看见自己顿了顿，转头笑吟吟的说道：“也许吧。”
“师父，神都不会老，也不会消失？”
“说不定。”
“为什么其他的神都高高在上，而只有师父在人间呢？”
“大概是因为……”说到这儿，我敛着眸子，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最后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怎么这么多问题？”
月千机仰头朝我一笑。
我们两个结伴走过高山，去过江海，踏过漫山遍野的花丛。
月千机学会的第一个法术，并不是为了苍生，也不是为了妖邪，只是为了一束花。
他当时神神秘秘地拽着我的衣角，攥着拳头问我：“师父，你猜我的哪个手里有东西？”
我窝在躺椅里，摇摇晃晃，他站在我面前，遮着光。
“这个吧。”
我卷着书朝他点了点，月千机朝我一笑，摊手出来，从他手心里长出一朵绮丽无比的花，枝丫抽新，格外漂亮。
……
人都是会变的。
我醒来过后，外面的景象还在簌簌变化着，路过的地方越来越偏僻。
“快到了吗？”
“刚刚做了个噩梦？”
归无极看了一眼导航：“已经到了月千机的边界，再过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我嗯了一声，望着窗外。
“月千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这很重要？”
“我梦到了赤瑶跟月千机的过往，那时候的月千机跟现在……好不一样。”
归无极眉头一柔，看向我：“没人一开始就是这副样子。”
“那你呢？你觉得这种变化于你而言是好是坏？”
归无极手紧了紧，哼笑了一声：“大抵是不错的。”
“如果我是个平凡人，在这种情况里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孤军奋战。所以我很庆幸，只不过还是会后悔。”
“后悔？”
我有些诧异。
归无极唇齿一抿：“后悔，没有变得更好一点儿。很多事情还得你来费心，这种感觉真是糟糕。”
“怎么会？”我抱着臂，笑道：“又不是你一个人不想当废物。”
我们跟正道留守在这边儿的人们见面，这里的宾馆被他们整体包下来，来了小二百号的人，除了逃跑出来的两个，就只剩三个人。
归无极不能暂时不能露面，我就让他先去找个地方住下来，片刻之后再联系。我跟许佑一进去，那群人就赶忙迎上来，只不过这时候我的待遇要比许佑强很多。
“我就知道乔家主您一定会过来。”
“那边儿什么情况？”
我拽着自己的包，随时准备离开。
那个打头道行明显比后几个高的人，我倒是有些印象，因为他之前在大会上试了斩鬼七决的第三决，那力道很足。是个有天赋的后生。
“不是很好。”
他简便的说了一句，抿了抿唇问了我一个很意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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