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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斋 > 刘景龙锦楠 > 第210章 仇海(二)
 
“无双孩儿!饿死了!有吃的没有?”

张景龙见无欲身上那凛然压迫的杀气倏地消失无踪,目光变回了呆滞无神,口吐傻语,知道他复又变回痴呆,想来是脑中毒气未清所致,无欲看来饿得慌了,拉着他的手连连摇着,张景龙只感适才颈上被抓着的地方兀自疼痛不堪,可是要他就只抛下无欲不管,却又不忍,毕竟从小与他结缘的,并非适才那武功高绝,杀气充盈的万毒宗高手,而是眼前这个傻傻痴痴,只会吃喝,及对自己甚为紧张的无欲,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笑道:“怎么没有?你等我一会,很快便回!”

无欲又是一如以往的,把张景龙带回来的饭菜,吃饱后便呼呼大睡,张景龙本欲往找赵匡胤等人,可是感到极为困顿,眼皮渐重,在无欲身边缓缓躺下,亦告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地叩门之声向起,张景龙冷不防被吓醒过来,只听门外之人朗声说道:“张兄弟,是我!”正是司马江河。

张景龙忙爬起身来开门,只见一片阳光直射进房内,把他双眼照得差点睁不开来,司马江河笑道:“我问过习家的人,你的朋友住在此处,果然给我找到你了。”张景龙回过神来,忙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司马江河笑道:“时间刚刚好,来找你参与封盟大典,那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盛事,你的朋友没有大碍?”瞧了瞧正在熟睡的无欲,却见他没甚瘀伤,略感诧异,张景龙说道:“那是我的……义父,他皮坚肉厚,捱了一番痛打,倒没甚么。”

张景龙心中想着若果任由无欲留在这里,难保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一来怕无欲于疯癫中受伤,二来若把其他人毒倒,也不妥当,便走了过去把他推醒,无欲睡得正甜,被张景龙打扰弄醒,随即双手乱挥乱舞,怒道:“怎么了!有饭吃了吗?不吃了!要睡觉!”转头拉起被铺便欲再睡。

张景龙叹了口气,转头向着司马江河苦笑道:“我义父的脑子有点毛病。”接着在无欲的耳边低声说道:“你真的不吃了吗?是上好的鸡腿和香喷喷的肉包子呀!”无欲把头从被窝中伸了出来,面上的肉略颤,说道:“有没有酒喝?”张景龙笑道:“当然有,你若不去,我便和这位司马大哥去好了。”

无欲怪叫一声,从床上跳了下来,大叫道:“我去!我去!”张景龙头一偏,说道:“你刚才还说不去?现在又要去了?可没这么便宜。”无欲拉着他连声说道:“我要吃肉,喝酒呀!”张景龙说道:“带你同去也可,但要先答允我一件事情。”无欲听得张景龙肯带他去吃东西,大喜过望,连连点头。

张景龙正色道:“一会在吃东西前,大夥儿先要一起做点事情,你要一直待在我的身旁,不可乱走,不可作声,可否?”无欲认真地大力点头,双唇却已紧紧闭起,示意绝对不会说话,张景龙只觉好笑,向司马江河说道:“行了!我先找回赵大哥等人。”

司马江河伸出臂来一把挽住了张景龙,笑道:“我已着云龙会的兄弟把他们带到封盟大典的会场,你的赵大哥应与玄渡大师在一起,而现在,我们便快些往那儿会合吧!”

三人到得会场之外,只见早已密密麻麻的坐着不少来参与盛事之人,一片十分热闹的气氛,场中放着一个足有百丈长阔的大台,耸立其中,三个大字“封盟台”刻在石上,气势十足,忽地一把声音叫道:“龙头大哥,这儿!”司马江河往发声处看去,向张景龙笑道:“他们在那儿。”领着张景龙与无欲走了过去,只见赵普等人早已安坐那儿,看见张景龙到来,雷一虎喜道:“师父!”司马江河见张景龙比雷一虎还要年轻,微微一怔,张景龙笑道:“昨晚睡得可好?”

赵普缓缓的道:“全都担心于你,又有何人睡得好了?今早云龙会的朋友才给我们说你没有事。”张景龙伸了伸舌头,笑道:“累大家担心,真是过意不去。”赵普淡淡地道:“那也没什么。”张景龙便感到赵普对他甚是不满,可是此刻便不是时候解释,心想往后向他赔个不是便成,也不理也,司马江河四下顾盼,只见三大掌门早已领着门人到了,习霸月与习德当然已身在场中,却不见习中非与习中凡兄弟,玄渡则与赵匡胤坐在他俩的身旁,皱眉说道:“时候已不早了,还不来吗?”

就在此时,一群衣饰华贵,满身穿金载银,看上去便如是一方富商之人,倏地走进场来,习家的下仆忙走了过去招呼,把他们带到了本已安排好了的座席之上,无巧不巧的,就在云龙会侧,张景龙问道:“他们是谁?在等他们吗?”

司马江河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在想,怎么北方万毒宗跟神剑山庄派还未到来?这班人是“贫”。”张景龙奇道:“贫”?”

司马江河徐徐说道:“贫穷,在此乱世之中,原是十分大的问题,我之所以组成“云龙会”,原意是要废除原身操控盐业的盐帮,他们既残害沿海一带的百姓,复又把盐此种百姓生活所必需的物资高价售出,以谋取暴利,使贫穷的问题日益严重,而“贫”的人,却采用与我不同的手法,但大家目标一致,他们把经过营商一途所赚取得来的金钱,变换成物资,接济中原贫穷孤苦的百姓,最起码也给他们照顾温饱。”

张景龙看着那些人一身锦衣华服,本来也不甚了了,听后却不由得对那帮人肃然起敬,问道:“他们懂武功吗?”司马江河摇首说道:“大多不懂,他们都是雇用江湖上的高手助他们运镖,购买物资,派放,但由于他们所行的乃是善事,很多本身不屑被雇的成名高手,都看在他们为百姓出力的份上,很多时都会帮上一把,且江湖之上的绿林好汉,若听得是“贫”的东西,都会打消动手的念头。”顿了一顿,续道:“你认着那首领,拿着一根竹棍子之人,“贫”之当中,便数他武功最高!”

张景龙放眼望去,果真见到一人拿着一根长长的竹棍子,司马江河见他这么好奇,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多年不见,陈兄风采依然!”他的声音便没有被场中的喧闹之声掩盖,在“贫”的位子之中,人人均听得清清梦楚,那拿着棍子的人亦站起身来,向着司马江河抱拳说道:“见笑了!司马兄才真个是云中之龙,把会务弄得有声有色。”司马江河笑道:“待大典过后,我们才再聚旧。”那姓陈的人答道:“甚好!”

司马江河坐回位子之上,低声道:“那人名叫“陈一征”,本是少林棍僧之首,法号“虚然”,但他在江湖上走动之时,却恰巧碰上商贾遭人行劫杀害之事,出手重惩,杀掉数人,那商人临终之时,把自己的财产交托予他,求他用以行善积德,虚然把财物带回少林寺中,少林僧人却说他出手太狠,虽出于好意,却要他面壁五年,他气不过下,把财物带走,留发还俗,易名陈一征,以自己的武功,及那商人的财富,联合起中原的富商们,组成了“贫”,这些年来着实干了不少好事,亦因为这样,一向派规甚严的少林派,才没有追究下去。”

张景龙听着陈一征的身世,感到他敢作敢为,于处事上与自己大为相似,不由得心生好感,司马江河忽地冷笑一声,说道:“嘿,终于来了,好大的架子!”张景龙只觉满场嘈杂之声,倏地静了下来,眺目望去,只见全场的人目光一致,尽都望着一行约数十余人,走进场来。

只见为首的那一女子,年纪不算轻,但容色之艳丽脱俗,非任何人所能比,张景龙走遍大江南北,从没有遇过如此深俱摄人器度的美女,只觉她面上的一切,全都是粉雕玉琢,集所有的美好于一身,一袭黄衫飘逸有致,而她走起路来又好看非常,婀娜的身形表露无遗,释晴川本已是一等一的美人,但在眼前这女子进场之后,却绝对是给比下去,而习家的下仆何曾见过如此绝色?竟呆呆的看着她没有说话,那女子面色忽地一沉,骂道:“你妈的王八羔子!看什么看的没见过美女吗?你姑奶奶我的位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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