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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斋 > 诏狱第一仵作 > 第262章 多出来的婴儿骸骨
 
“不干!”

秦艽神色那叫一个抵触, 态度那叫一个坚定:“我们大盗都是干大事的人,有底线有节操的!手里摸的要不就是世间至宝,要不就是万贯家财,怎么能去偷尸体!说出去岂不是叫外边人笑话!”

相子安慢条斯理的摇扇子:“哟, 刚刚不是能说着呢么?怎么现在有脾气了, 为少爷做事, 还委屈你了?”

“你知道屁——”

“在下还真就挺知道你——”

眼看二人又要掐起来, 叶白汀伸出手指:“十日酒楼肉食供应,接受点菜,你上次馋的鹿血酒,也给你。”

秦艽顿时息声,扭了扭关节手腕,走出牢房:“说吧,什么地方。”

叶白汀和相子安还没反应过来, 秦艽倒不满了, 啧了一声:“快些,爷赶时间。”

相子安:……

馋死你算了!

……

夤夜,光线昏暗,越往外走越暗, 离开城中街巷的灯火,郊外漆黑一片, 要不是马车前挂着灯笼,前面的路几乎都看不到。

距离坟地还有很远,马车就停了下来。

秦艽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打帘看了看很远很远, 黑黝黝一片的山脚:“……咱们这么干, 真的能行?”

“为什么不行?”

叶白汀也往外看了一眼:“是稍稍远了点, 可你不是有轻功?飞过去花不了多少工夫,再近了不行,此处地形平坦,视野宽阔,别人可能会察觉我们的存在。”

秦艽:“不是这个,我是说……这事,指挥使知道么?”

锦衣卫办案,需要什么正大光明的来就是了,不就是挖坟,之前又不是没干过,谁敢拒绝,又能拒绝得了?

叶白汀却摇了头:“今次不行,此事需得秘行,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那指挥使……”

“怎么,不信我?”

“怎会?就是……”

叶白汀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放心,指挥使的规矩,就是北镇抚司行事必按流程,不可乱来,此事我已让人带话请示,指挥使断没有不答应的,只是时间上略来不及,别人要追上我们也得费些时间——你知道的,我是仵作,只要与命案相关的线索,但有请示,一定会被批复。”

秦艽哪能不明白?

少爷有胆子,敢先斩后奏,他又有什么不敢的,反正天塌了少爷顶着,指挥使要是觉得贸然出城不妥,人来的太少安全不能保证,也得看少爷的面子……计较谁也计较不着他!

他开始给自己上装备:“那稍后我把尸体背回来,就在这里验?”

“不然呢?”叶白汀此次出行,用的是司里最大最宽敞的马车,现已经在车厢内,用木板搭了个简单台子,可放人骨,“我把尸体带回去,验完了,明后天再让你送回来?别人不立刻把你扣在当场?”

连夜挖连夜埋,做的小心一点,速度快一点,别人发现不了,只要是过了夜,到了大白天,那么大一个坑,谁会眼瞎了看不到?

秦艽:“行吧,那我去了?”

“快去。”

叶白汀目送秦艽背影离开,在飘渺夜色里形如鬼魅,轻飘飘,落地无声,踏叶无痕,很快就看不到了。

他微微阖眸,回想自己的整个分析过程。

尤太贵妃当年有孕到小产的过程太重要,仇疑青在宫中调查,文书卷宗里带出了‘兰露’这个名字,可见此宫女在当年在感很重,不可以轻易忽略。

可能她的死亡并不存疑,被先帝赐死,起初连安葬都难,怎么看都跟本案没关系,但死亡根由,是否有孕,孩子是否存在,都是很需要确定的线索。

相子安说的对,照这里的规矩,女儿若是在出嫁前死了,算是犯忌讳的事,一般不会让进祖坟,而是另寻它地埋骨,兰家的微妙表现在,说是寻高人卜了卦,此女旺家族,需得厚待,可难道所谓高人的话,比先帝威压忌讳还重要?

还有一个信息,叶白汀精准地捕捉到了——

兰家人突然出息,小有作为,到尤太贵妃面前请了情移坟……这个出息,有作为,发生在兰露死后,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女儿不聪明,脑子拎不清,涉嫌宫斗,被先帝赐死,同样的族人,之前没出息,女儿死后没多久,突然有出息了,还能到尤太贵妃面前请情……

他总感觉有些微妙。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因果关系?

秦艽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兰家坟地。

这里四外空旷,视野开阔,没什么好踩点的,他也不用多踩,到处看一看,熟悉熟悉环境,去夜里值班看守坟地的院舍看看,观察一共有几个人,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大约是个什么脾性,有没有可能影响到自己……

最后才按着相子安说的方位,找到了兰露的墓。

也并不难找,作为未嫁女,兰露的墓在这里别具一格,坟头高低,墓碑样式都和别人不同,虽有幸被族人敛骨,葬进祖坟,她的位置也是不怎么好,不怎么周正的,稍稍有些偏僻,秦艽看了看,只要他悄悄的挖,动静小一点,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他站定在坟前,拱手鞠了个躬,才绕到后边,反手抽出背上工具——

一把略精致小巧的铁锹,一下一下,慢慢的挖了起来。

一边挖,他耳朵也没闲着,一直在留意四周动静,心盼千万别有人来……他们到的这么晚,就是为了减少被对方夜巡发现的风险。

本来么,坟地这种地方,再规定了夜巡的规矩,人们也不会太勤快,这种地方能有什么怕丢的不是?而且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

可谁成想,都已经这个时间点了,竟然还有人走动!

“操!”

秦艽骂了一声,赶紧蹲下,停了挖坟动作。

巡夜的人倒是没往这边来,趿拉着鞋子,去了远处茅厕,原来是起夜了……

夜里声音会很响,秦艽闭目等待,决定等人走了自己再继续,大盗别的没有,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可等了很久,这人都没出来,以秦艽耳力,能遥遥听到人走出房间,基本上人现在在干什么,他也能听到,这人大约晚上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一通屎尿屁……

恶心死了!

距离真的很远,味道并不会散过来,秦艽还是面色很不好的捏住了鼻子,感觉够够的了。

等了好半天,人终于走了,他这绷着的劲也泄了一半,没有稀释珍宝,面前只有死人骨头……要不是看在鹿血酒的份上,这活儿他都不会接!

长叹口气,他只能抄起小铁锹,继续干活。

这次很顺利,没一会儿,就挖出了棺材。

想起少爷之前的交待,他在舌底压了枚苏合香丸,覆上面巾,这才继续,找出棺木钉,看好角度撬开——

他以为看到的场面会让他很不愉快,没想到还好,再一想也是,都二十多年过去了,不管生前长得如何模样,现在都是一副白骨,还能有什么?

他拿出覆尸布,手摸到棺材里,摸黑一兜——

感觉稍稍有些不对劲。

以他多年大盗的经验,这骨头边,好像还有东西?

他手腕一翻,凭着感觉,把这东西也摸了出来,顺便放到了覆尸布里,一块兜了出来……

叶白汀在车上都快等的望眼欲穿了,终于看到秦艽背着包袱回来:“怎么这么久?”

“别人要不起夜,也耽误不了,嗐,别提了,”秦艽将背后包袱放在停尸台上,“太难受了这活儿,一顿鹿血酒可不够!”

叶白汀微笑:“行,你要多少,都给,想要别的,列个单子,我去问指挥使要。”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解开秦艽来的包袱,收拾里头的骨头:“这种天气,你非要喝鹿血酒,也不怕上火。”

“哟,少爷现在连上火都懂了?”

秦艽坐在一边喝水解渴,调侃他:“不过你不知道,我们练武之人,都有绝门功夫的,保持筋骨和进补方式和普通人不一样,一点鹿血酒,还不至于把我怎么着。”

他正想打开桌边食盒,吃几块肉脯,手刚动就停下了,算了,今天刚刚碰过尸体,这马车里……稍后画面可能也不会太好看,还是回去的路上再吃好了。

二十四年前的死者,尸体已经完全白骨化,骨节缺少了皮肉联系,连接并不是那么紧密,需给自己摆一摆。

好在叶白汀对这项工作十分熟悉,上手非常快速,摆好一大半时,手微微一顿:“这是……”

“哦,”秦艽道,“你不是说棺材里有什么,都要拿过来么,我伸手就感觉碰到了点小东西,光线又暗,不确定是什么,怕是死者的骨头散了,便一起带过来了……这个,有问题?”

叶白汀神色凝肃:“不好说,我得看一看。”

死者死在二十多年前,中间又曾被挖出,另置棺木安葬,如今仅剩白骨,关于死亡当时的证据恐怕难寻,他也没非要秦艽小心保护所有证据,谨慎些,轻拿轻放就好,没想到……真有点东西。

看到少爷一块块拼骨头,这些小碎骨慢慢成了一个人形,就是小小的,大小跟个小猫似的……

秦艽一怔:“这该不会是……是个小孩吧?”

叶白汀目光微凝:“就是个婴儿。”

秦艽知道锦衣卫又在办一张紧要案子,知道的不多,也没多问,但因为今天要行动,多少也被告知了一点东西……

“这难道就是,当年小产的孩子?怀孕的是宫女兰露,尤太贵妃其实并没有?”

叶白汀在仔细观察尸骨,眼睛和手都很忙,时不时还得凑到烛光前细看,没有说话。

秦艽非常好奇:“这人要是活着,或者刚刚小产了新死,痕迹还能明显些,能瞧出来怀没怀过,生没生过,可现在只有骨头,怎么看?真的能看得出来?”

“当然。”

叶白汀不但看得出来,还当场就给了结论:“这个宫女,并没有生过孩子。”

“啊?”秦艽更惊讶了,“怎么没生过?证据这不都摆在一边呢么,你刚刚摆出来的这个婴孩,不就是她的孩子?”

“我不知这个婴儿是谁的孩子,但一定不是她的。”

叶白汀从盆骨处取出一块骨头,指给秦艽看:“女子怀胎,胎儿发育,及至分娩,这个过程母体很痛苦,耻骨间韧带会被拉伤出血,在耻骨背面留下永久性凹痕——但凡怀胎生产过的女子,这里,耻骨联合边缘处,骨面会变得粗糙,会有黄豆大小的凹陷坑,在我们仵作一行,这叫分娩伤疤。”

秦艽仔细看了看:“……可这骨头,好像没有?”

“是啊,她什么没有呢?”叶白汀眯了眼。

“没,没生过?”秦艽怔住,“那这旁边不是有个婴孩?她没生过,哪来的?还是我找错地方,挖错坟了?不对,姓相的小白脸平日看着不靠谱,这种事断不会撒谎,我也是看准了名字才挖的……”

“难不成兰家人移骨时就搞错了?孩子是兰露的,但是起出的尸体错了,起出了别的什么女人或男人?”

秦艽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这么复杂的么!

叶白汀摇了头:“绝不可能是男人,尸骨看了这么多,性别我不会看错,再者,你可还记得相子安说的,兰露是怎么死的?”

秦艽:“天子赐死,杖刑。”

叶白汀指向尸骨脊柱,髋骨,以及大腿骨:“死者身上骨折痕迹与此刑相符,乃是基本同一时间,外力所致。”

“所以人没错……”

秦艽想不通,指着旁边婴孩尸骨:“那这孩子哪来的?不是她的?那是谁的?尤太贵妃?尤太贵妃当年的确怀了胎,也流了产,孩子夭折,没活下来?那也不应该跟一个宫女埋在一起啊,尤太贵妃舍得?先帝舍得?”

她那时可正在帝宠当中,说无情点,孩子就是死了,也有利用争宠价值,轻飘飘往外送不合宠妃的思考逻辑,说有情点,一个当娘的,死了孩子,那是怎样的舍不得和难过,恨不得好好送行,盼他来生安稳,不可能随随便便和一个宫女埋在一块。

别说宠妃了,普通女子,也不大会把自己孩子和别的女人尸体埋在一起,怎么想的呢?

叶白汀一时也没想通。

现在的事实是,兰露未曾有怀胎生产经历,棺木里却多了个孩子,尤太贵妃当年是否有孕仍然是个未知数,如果兰露不是因为帮尤太贵妃假装怀孕,被挑破,被算计,最后被帝王赐死,她为什么一定要死?为什么会被很多人看到议论,说她肚子大了,像是有孕?谁在引导这些信息?

秦艽也想到了这点:“姓相的说,别人都说这宫女怀孕了,是个人都会想到尤太贵妃假孕,养了个宫女在身边做局哄骗先帝……可怎么看起来,这兰露不像偷偷养着藏着,等到时候为尤贵妃产子之人,反而像明晃晃的幌子?”

像是为了引动别人攻击,挡枪的?

叶白汀眸底幽深:“尤太贵妃当时虽然受宠,有一定权利,可身边心腹班子还未搭建起来,如果真的有孕,倒的确需要一个幌子。”

她本就有了宠妃势头,要是再有了孩子,以后如日中天,谁还惹得起?遂有些利益相关人,可能会不计一切的想办法,想各种方法对付她,不让她成功,她对自己的人,或者心腹班子不满意,认为环境存在危险时,会做什么?

自然是找个人,替她受过。

这个人还要招摇,还要没心眼,还要听话,好把控……

可不就是兰露?

若如此,兰露从到尤太贵妃身边的那一日,就注定了死亡结局,所以在她死后,兰家族人才得到了安抚,突然间变的‘有出息’,还能在风头过后,借高人卜卦的名头,将兰露尸骨接回祖坟……

他们很清楚,如今富贵是怎么来的,从哪里来的。

至于尤太贵妃为什么会这么做……

叶白汀垂了眼,若有所思。

因为纸里一定包不住火,因为有些细微东西一定会漏出一星半点,在局势有点危险,不能保证处处都把控的稳如泰山,不能斩草除根,所有人杀不完的情况下,怎样才能保持秘密不外泄?

答案是——变成利益共同体。

你捏住了我的把柄是不是?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知道我在提防什么,那我就想办法分化你们,劝说你们,引诱你们,不怎么聪明的女儿而已,哪里有你们的荣华富贵重要?杀了她,再把你们拉拔起来,你们日日享受更好的日子,敢把以前的那些东西往外说么?

是要安静富足,还是要抄家灭门?

尤太贵妃能从后宫厮杀出来,及至今日,哪怕先帝已逝,还能稳稳的戳在后宫,一步不挪,就能知道她的本事了。

兰家人未必没有更大的贪心,可对手是尤太贵妃,她必然会恩威并施,杀鸡儆猴……治一个小小的兰家,将所有风险掌控在一定范围内,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还是那个问题,这具婴孩尸骨,小小一团,明显就是未足月或才降生的孩子,谁生的?如果是尤太贵妃自己生的,的确没理由和兰露埋在一起,难道……

叶白汀想,尤太贵妃那么聪明,胆子那么大,想要借‘有孕’固宠,为了保证孩子顺利出生,会不会除了一个‘幌子’外,还藏起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真正有孕,能帮她做这个局的人。

只不过当时仍然出了意外,计划才不如预期……

这个人是谁呢?

他突然想起韩宁侯夫人单氏,仇疑青曾提过,这个时间段,她也滑过胎……

可不管韩宁侯府,还是单氏本人,都更亲近太皇太后,关系来往都在那边,与尤太贵妃立场敌对,怎么可能帮她呢?

叶白汀微微阖眸,脑海里无数画面滑过,一样一样,全是案件相关线索,不语很久。

最后,才低下头,看婴孩尸骨。

骨骼很小,甚至发育不全,或遗漏了很多,看不出明显死因,只能根据身长判断他真的很小,是个男孩子,骨节本身状况无损,一定不是死于明显外伤……

他一边仔细验看,一边在尸检格目上认真记录,直到所有工作结束,才小心将骨节摆好:“好了,送回去埋好吧。”

秦艽站起来,活动了活动手腕:“行,给我两刻钟。”

这回非常顺利,大约也是夜太深了,巡夜人鼾声震天,别说巡视,醒都不带醒的。

秦艽将人骨放回到棺材里,整理齐整,覆上尸布,盖了棺,钉了钉,重新放回墓坑,将挖出来的土埋上……他活儿做的到位,当时起坟时,外面一层浮土专门刨在了一边,这回再铺回去,坟的颜色没什么差别,像从未动过一样。

再回到马车时,叶白汀正坐在车辕等他。

大约不耐烦马车里的热意,少爷靠着车门,一条腿屈起搭肘,一条腿垂下轻晃,整个人蒙在车顶灯笼的微光里,如珠玉生辉,漫漫夜色也掩不住他的出尘。

秦艽大步走过去:“少爷,也让我跟了你吧。”

叶白汀正在想案子,反应慢了一拍:“嗯?”

“此前我就说过,做锦衣卫的人,感觉很不错,自由又爽快,我这点本事是家传手艺,又不想丢开手,将来寻个徒弟就是,大盗的买卖,我洗手不干了,以后司里要是有活儿,尽管叫我……”

秦艽说完,就觉得不够干脆:“你连姓相的小白脸都要,我不比他用处多?”

“好啊,”叶白汀看着他,微微一笑,“你来赶车。”

秦艽瞪大眼睛:“我这么大本事,接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赶车?让我赶车?”

叶白汀手撑在下巴上:“所以,你赶不赶。”

“……赶。”

秦艽别别扭扭的拿起马鞭,坐在车辕另一侧,开始赶车,没想到没过多久,发现连这个都干不了了,因为这种活都有人跟他抢!

指挥使来了,不但抢了他的活儿,还把他扔到了车后,叫他走路回去。

……操!

指挥使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个诏狱囚犯啊!你不怕我跑么!哪怕让我去车里坐着呢!你要押解我的啊!

叶白汀看到仇疑青很惊喜,尤其是看到他带过来的小吃,眼睛亮亮的接过来:“你怎么来了!”

“接你。”

马车再次启动,车轮滚滚,马蹄声声。

“查的怎么样了?”仇疑青问。

“宫女兰露没生过孩子,但棺材里有个孩子,不知道是谁的……”

叶白汀简单把结论说了说,仇疑青沉吟片刻,道:“单氏这边没问题,她当年的确在同一时间段小产,但那个孩子痕迹可查,就在韩宁侯祖坟里。”

“你挖了?”

“已命人确认。”

那就是没有多出来的孩子……三皇子从哪儿蹦出来的?

叶白汀凝眉:“难道我们猜错了,本案与三皇子身世无关?”

“不可能,”仇疑青话音笃定,“这么多线索指向,动机引领,环境错综复杂,只能和他有关。”

可为什么没找到更多东西呢……

叶白汀有些走神,果然宫里的事,是不好查,此事当年一定另有隐情。

突然辰角一暖,是仇疑青过来,替他抹去了唇角的点心渣。

叶白汀没反应过来,有点傻乎乎地,看了看手里点心:“你也想吃?”

仇疑青眼神微深。

“本来没想,可你一说,我有些馋了。”

叶白汀看着这个眼神,心中警铃大作:“你别——”

已经来不及。

仇疑青将从他唇角拿下的点心渣放进了自己嘴里,盯着他的唇……

“味道不错,很甜。”

叶白汀:……

你能不能醒一醒!你可是北镇抚司指挥使,到底在干什么啊!

夏风来,人心怦,脸颊热,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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