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世上还有一种痛，比那日被他灌毒酒还痛……
古凰儿一手按在胸口，五指抓在衣襟，指节苍白，痛得缓缓弯腰。
便这时，黑影闪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入温暖怀抱，转到墙角。
熟悉的草木香，抬头看见熟悉的脸庞，琥珀色的眸子朝她眨眨，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古凰儿懵逼，转头朝娇媚声音传来的方向看。
紧闭的房门，紧闭的窗户，完全拉拢的窗帘，声音还在不断传来，与方才没有任何区别。
那个粗壮的呼吸，不是他。
她忽的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双眸瞪向夏昭。
夏昭再“嘘”了一声，拉着她的手，轻手轻脚往院外走去。
古凰儿再次回头，发现声音传来的房间，虽在夏昭院内，却并不是夏昭住的房间，心头不快又少了几分。
“你怎么来了？刚哪里痛？”走出好长一段，夏昭这才问。
古凰儿记挂着被耍，记挂着不要插足别人的感情，手上用了点力，挣脱夏昭手心。
夏昭眸色微微黯了下。
“我看见那女人来了。”古凰儿连名字都不愿说，“怕你们被带坏，忙过来拯救你们，没想到……”
她瘪了瘪嘴：“想做救世主的原来是你们，她有需求，你们就找人满足她。”
再顿了一下：“等她走了，把那间房子烧了！脏。”
“好。”夏昭笑，答应得温柔而坚定。
古凰儿瞥过夏昭，深深呼气。
造物主真偏心，把夏昭捏得这么好看就算了，一双眼睛让人多看两眼就想沉溺其中，再加上好听的声音……
若不是她意志坚定，真想做坏人。
“那房间连着其他房间，你不可惜烧起来肯定一片都烧了？”古凰儿问。
“你不喜欢。”夏昭答得很简单。
因为你不喜欢，所以一点不可惜，烧了就烧了。
“你刚才是哪里不舒服？我看你捂着胸口。”夏昭再问，有点担心。
“那啥要来了，肚子痛。”古凰儿胡诌。
夏昭狐疑，那啥来的时候，不是小腹痛吗？什么时候改成胸口了？还有，时间不对。
“你到底怎么了？”夏昭再问。
“都说了那啥要来了。”古凰儿小声而狂躁，总不能说以为你和黑寡妇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我心痛痛的吧！
夏昭适时闭嘴，大元帅曾说过，当女人不想说实话的时候，千万别逼她说，女人发起疯来很可怕。
“你说吧，为什么要把那女人弄进来，还要派人和她那啥啥啥？”古凰儿脸颊微红。
上辈子这辈子的所有经验加起来，不过听嬷嬷讲过，再看了几本那方面的书，真实的场景就上次那两条蛇，还有偶尔路上看见的狗和狗……
真不明白，夏昭这么纯洁的人，怎么会带那个女人去做那种事？肯定是二哥把他带坏了。
她那么小心保护的纯洁宝宝，好心塞。
“我们打算对叠香楼动手，黑月香是楼内武功最高的一个，怕被她发现，所以就顺水推舟请她留下。”夏昭说着朝茶室走去，并对古凰儿做“请”的手势。
古凰儿听到有正事，立即抛开心下情情爱爱，快步跟上。
茶室房门虚掩。
茶香从门缝飘出，同飘出的还有古垣和古锐的对话。
“你就不怕以小凰儿的火爆性格，能把院子拆了？”
“怕什么？一座院子而已。拆了正好，正好说明‘就算记忆会消失，爱情一定会留下’。”
古凰儿和夏昭几乎同时顿住脚步，同时看对方。
一个茫然，一个隐忍。
有那么一刻，古凰儿特别想问：我以前是不是喜欢你？
她失去记忆，忘了爱人，所以和李祈骏在一起？那一世，他率兵逼宫，他夺李祈骏皇位，他杀了她，他那样悲伤，是不是他也心痛？
门推开，古凰儿迅速压下情绪。
就见古锐一手指着他们，对古垣道：“瞧，外面悄无声息，这两个完好回来，配合无间，一点硝烟也没，一切尽在掌控。”
古垣略点了下头，目光欣慰。
“小凰儿，你过来看。”
古垣招呼他，同时递上一个小匣子，匣子里全是两指见宽的小纸条。这样的情报，按照平日的处理方式，绝对是阅后即焚。
这日专门留给了她。
古凰儿接过匣子，坐在小火炉旁，一边看一边丢入炉火。细小的纸条，沾上火星立即腾出一小股火焰，随即化为灰烬。
情报源很多，总结出来就几点：
1.叠香楼几乎是一夜之间崛起，两年前，古家就派人查过，没查出真正东家；
2.黑月香没有来历，不光她没有来历，她带来的姑娘也没有来历。
她们进京的时间很巧，恰除夕夜。
那天晚上，城门看守不会盘问来历，因为太多人涌入京城，一是看京城的烟火，二是看看皇上皇后给百姓赐福。
她们带了大量银两，在新年的第一天就盘下一栋楼，半个月后挂招牌营业。
3.叠香楼不光有姑娘，还有小倌儿，除了最早跟着黑月香进京那批，其他人仿佛平地冒出，根本没有经过城门。
4.叠香楼的姑娘不光美，还很浪。
其他青楼还会打着琴棋书画的名头，姑娘们唱歌跳舞无一不精，叠香楼不，她们太清楚男人想要什么，便只给什么。
在这栋楼里，只有客人想不到，没有姑娘们做不到。
听很多客人说：人间极乐，不过如此。
5.小倌儿不多，一个个走纯阳刚路线，凶猛得不得了，伺候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听闻一个人能满足好几个。
6.最近几日，叠香楼请了很多打手，丫鬟也增加了不少。奇怪的是，请来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歪瓜裂枣。
7.好几个最近光顾叠香楼的人，在楼里看见蝎子，蜈蚣。
这些纸条很多是重复消息，古凰儿有的看得快，有的看得慢，有时还要发会儿呆，当最后一张纸条化为灰烬，古锐开口：“妹儿，你有想到什么吗？”
“有。”古凰儿很肯定答，然后长长呼一口气，缓缓，“只是太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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