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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斋 > 长宁元宁宛 > 第197章 凯旋 上
 
宁宛闻言嗔了他一句:“那边有花厅,若要说话,只管上那边去。”

“好,都听你的。”燕凌远说完,只笑着看着面前的姑娘,竟是在等她先往前走去。

宁宛瞧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便自己当先走了。燕凌远笑笑,自是跟了上去。飞歌见着两位主子的样子,便偷笑了一下,自端了茶往花厅那里去,出来时又将门好好关上,自己则守在了外边。

只说这是燕云的大营,原本在外的这些大军就不兴城里那规矩,宁宛才好能在这住着还兼照顾燕凌远,若说是在京城里,便是这么晚了,燕凌远若要想拜访,兴许又是要翻墙上房了,哪能像今日一般,两人在花厅说话呢。

“还说什么‘不是你’的鬼话,须知这酒气,便是隔了老远就闻见了。”宁宛偏过身去,绞着手里的帕子。

“齐王殿下和我父亲、吴叔、梁叔都在,免不了那一口的。”

听闻他这么说,宁宛便又转过头来看着他:“那你只管回你那里,做什么偏要这会来寻我?便是有再急的事,就等不得这一个晚上了?”

“等不得。”燕凌远上前了一步,离她极近,近得宁宛都能感受到他轻微的呼吸,和那呼吸里更浓烈的酒气。

“哪里就”宁宛微垂着头,向后退了一点,却是刚好退到了桌子边上。

“你不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吗?你你只管好好说就是了”他离得那么近,宁宛微微抬眼就能看见昏暗的灯光下,他异常明亮的眼睛。

那眼里好似蕴了万千情愫,却又好似平静无波。

她的脸不自觉地就烧了起来,这是一种不曾有过的奇异的感觉,她不知道这能不能称作是话本里说的喜欢。

燕凌远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微微卷翘的睫毛因为眼睛的眨动而透出些许不安来,看着她的唇瓣明明没有涂口脂,却好像有股似有若无的甜香。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好似躁动却又深入心扉,明明理智在克制着他,可内心深处却又很想将面前的人拥入怀里。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像是烈火,又像是冰川。

他越靠越近,好像就是在本能地靠近一样,他明明想说什么,可却不知有什么力量牵动着,并不想开口。

“凌远”

宁宛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

“对不起我”

“你不是有什么事要说吗?”宁宛打断了他的话,自己背过身去,一点点平复已经加速的呼吸。

燕凌远站在原地停顿了一瞬,才开口道:“是朔京的消息,关于恒亲王府的。”

他压下那些莫名其妙的心思和感觉,可站在那里仍有些局促。他还从来没这样过,所以即使开了口说话,也总觉得有哪里很别扭。

“府里出了什么事吗?”宁宛始终背对着他,她不敢扭过身去,她看见了他眼里的炽热,所以才更加慌张。

“元二小姐可能发现了什么端倪,我的人说,她曾经趁夜色偷偷潜入过清萱阁,不过那边是圣上的人,她进不去,只是她心里怎么想的,也不得而知。”

“二姐?”宁宛吃惊,扭过头来看着燕凌远,却在触及他目光的一瞬又迅速地将头偏了过去。

“二姐同我,新仇旧怨,她若要怀疑,倒也说得过去。”

元宁如其人,说坏也没有多坏,可若说不坏,她却偏偏占了一个爱慕虚荣喜欢攀比。她不过是想将宁宛踩在脚底下,管他用了什么方法因了什么事,管他会得罪什么人有什么后果,只要宁宛身败名裂了,她就开心。

“她从前也是做得出这种事的,只是恐怕这回照旧不能如她愿。”

“所以我想不如你先行回京,既然你来时是替换了身份来的,那回去就再替换回来,免生事端,只是”

燕凌远本想说路上危险,又怕她辛劳,只是他还没说出口,便被宁宛打断了话头。

“没有只是了,你同我想的原是一样,我明天就走,也同你们岔开时间。”

“明天?”燕凌远倏忽抬起头来看着宁宛,“这么急?”

“早早回去,省去夜长梦多。”宁宛也看向他,却是再没有回避他的视线。

原以为还能同她守在一处一段日子,没想到才刚见面又要分别。

两年的时间他等了,可明明到了最后,他突然有种等不下去的感觉。

“就不能”燕凌远才刚出了声,转而自己就否定了,“明日也好,影千会一路跟着你们,千万小心。”

次日一早,宁宛乘马车从燕云城东门出城,往朔京而去。

因为有了元宁如那件事,回京的一路也可算风雨兼程。

他们到了京城时,正好是端午这日。

街上四处都是卖艾草、粽子的,又有许多小孩子,都绾着五色的丝线,习惯了燕云的天气,乍一回到朔京来,竟觉出几分热度来。

宁宛出府时是背着人出来的,回去时自然也不能“明目张胆”。

她们俩只在路上就换好了男装,及至进了城,还是现在一处驿馆里,一直等到入夜时分,才换了夜行的衣服准备再潜回恒亲王府去。

这回影重不在,是影千帮忙照看,三人又是好一番躲藏,又并落花落雪在里屋接应着,总算进了清萱阁。

“小姐保重,属下先行告退。”

影千不便留在此处,她只把宁宛护送到清萱阁的后院里,就先一步离开了。

宁宛瞧着面前这个熟悉的屋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推开窗子,在飞歌的帮助下翻了进去。

只是她才刚在地上站稳,还不及将窗户关上,就听见黑暗中响起一个沉稳的声音。

“回来了?”

宁宛惊愕转过头去,但见她平日里练字的那个长案后面,正端坐了一个人。

等她将怀里的夜明珠拿出来,又向前走了两步,待看清来人之后,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宛儿不孝,请祖父责罚。”

来人正是恒亲王元平祉。

五月初六日是个好天气,一大早,便有专管给皇家并那些有权有势人家做衣裳的绣楼送来了今年新做的夏衣。

各府各房无不是要分拣衣服送到各处,恒亲王府里自然也是好一阵热闹。

不过这个当口,总也有人不闲着。丫鬟们才分了队往各府上去,就在路上瞧见另一边好大一群人闹将过来。

“我只说我是亲眼看见了,你们可敢去瞧瞧清萱阁里住的是谁?我们的好县主说是生了病,这会却不在房里养着,不知是怎么回事呢?”

好远就能听见元宁如的声音传来,她后面跟着的翠羽不住地劝着,可元宁如又哪听得进去?

“你们也不用拉着我,是好是歹,我们只管去清萱阁里瞧瞧。圣上是派了人看护她的,皇恩浩荡,倒要教她辜负了!”

元宁如气势汹汹地往安竹园那边走,路上原是往各府送东西的丫鬟婆子都一一地让开,便是有胆大的,瞧见她一巴掌把一个丫头甩到了一边,也不敢再上前去。

而春和厅这边,则安静了许多。恒亲王妃靠在榻上,旁边两个丫头正一下一下打着扇子。那厢元宁如才往安竹园去,这边就有一个婆子进来向恒亲王妃禀报。

“二小姐一路骂着就往安竹园去了,说要到清萱阁纠出四小姐来问问清楚。”

恒亲王妃抬眼看了她一下,说道:“继续跟着去,不用管她。”

那婆子便应声,退了出去。

“王妃,二小姐这么闹下去,恐怕不妥。清萱阁那边可都是圣上的人。”玉嫆立在一边,开口提醒道。

“有什么不妥,也是那两房不妥。元宁如这丫头,这么些年都不见长进,就这个样子还想攀上镇国公府的高枝?让她碰碰灰也好。况且,”

恒亲王妃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了玉嫆一眼才又接着道:“你不是也觉得,清萱阁里那一位,有些古怪吗?”

“王妃说得是。”玉嫆垂首,不再回话。

元宁如这一路,惊动了不少人,只等她闹到了清萱阁门口,自然是被围着的守卫拦了下来。

可元宁如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挑拨,见了皇家的侍卫也不收手,反而更是厉害。

“她若要没鬼,让她出来对峙!好好的生了病不说,偏生是谁也不能见的病,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巧的事?况且我进清萱阁那一回,可是亲眼瞧见屋里那个不是她的!”

“小姐,咱们回去吧,县主好好的怎么会不是呢?”翠羽急得快哭出来了。

好好的闹上这么一出,竟然三夫人也不拦着,若是惹恼了哪一位,最后还不是她们小姐受苦。

“你别拦着我!凭什么她想瞒天过海就瞒天过海?当人傻的呢?扯谎扯了一个又一个,我倒看看今天怎么圆!”

但见清萱阁门口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这边吵嚷得愈发厉害,正众人瞧着这出热闹怎么收场之时,突然一个有些虚弱的清冷女声响了起来。

“门口是谁?竟是这般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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