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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斋 > 长宁元宁宛 > 第278章 执手 下
 
早膳是糯糯的薏仁粥,还有宁宛素日爱吃的一些精致糕点。

一早就有英武侯夫人跟前的嬷嬷过来,同落花落雪两个收拾床铺。不过这些事倒不用宁宛担心,她自是同燕凌远一道用膳。

宁宛吃饭慢,燕凌远却是因为常年在营里,有效率得很。宁宛明明觉得他跟自己一样,也是不紧不慢地吃着,可她才吃了一半,燕凌远就吃完了。

见她的粥还有小半碗,却是睁着大眼睛盯着自己,燕凌远一时轻笑:“怎么了?我喂你?”

宁宛分明旁边的落花落雪憋着笑,她轻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不用,我自己会吃。”

燕凌远倒好像很喜欢她这样使小性子的样子,见她微嘟着嘴,又赌气似的喝下一大口粥,他开心地笑了笑。

“咱们先进宫,等早朝下了,就去拜见圣上。我叫人备好马车。”见她吃得差不多了,燕凌远起身说道。

宁宛自是点点头,等他出去了,便由落花落雪两个奉上今日的衣服,并戴首饰梳头。

宁宛如今嫁为人妇,自然不能再梳往日的发髻。落雪将她的头发尽数拢起,饰以金钗发梳。虽不是什么复杂华丽的,可却正趁她的身份,又不显得那么沉重。

“小姐虽出嫁了,可到底年轻,若是盘那些复杂的头发,反而不搭,不若这样简单些,又成熟了,又显得清爽。小姐觉得如何?”落雪满意地把碎发整好,问道。

宁宛瞧着铜镜中的自己,明明还是同昨日一样,可却又有哪里发生了变化。

“就这样吧。”宁宛点点头,复而起身。

她今日着了橘红色暗纹的袄子,下边是鸦青色银线绣花的裙子,因头发都挽了起来,少了几分活泼,却是多了些许端庄。

燕凌远在院门口等着,瞧见自己的新娘从屋内出来,当先便愣住了。

他见惯了宁宛当姑娘时的样子,却不知,她竟有这样的一面。她行来不急不缓,温婉却又透出不容置疑的气场来。

燕凌远读过那么多书,这会却不知该用怎样的句子来描述。他只觉得她是最美的,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可宁宛这会其实心虚得很。她也是第一次打扮成这个样子,况且,因为昨日夜里的事,她到现在,走起路来腿还是酸痛。

“这会走吗?”宁宛在燕凌远面前停下问道。

“嗯。”燕凌远向她笑笑,轻轻拉起她的手。

等到了马车边上,宁宛踩着脚蹬,燕凌远又一手环着她的腰。宁宛总觉得那架势,像是她有了七八月的身孕,行动不便似的。

如今成了婚,燕凌远自然不再骑马,宁宛才刚上了马车,他便跟了进来。

“你怎么不去骑马?”宁宛见他驾轻就熟坐在自己身边,戳了他一下。

燕凌远摇摇头:“这么冷的天,宛儿却要我去骑马。”

“从前你也骑马,怎么不见你这么说?”

燕凌远闻言,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从前是迫不得已,现在是名正言顺。”

宁宛窝在他怀里,闻言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膛:“油腔滑调,现在才原形毕露,可知平日的正经,都是装给别人看的。”

“怎么?宛儿后悔了?”

宁宛轻哼了一声,不答他的话。

燕凌远却是笑笑,然后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后悔也晚了。”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赶车的平安跳下马车搓搓手,向着里边道:“世子、夫人,已经到了。”

不一时便见燕凌远先下了马车,复而转过身去,宁宛自马车中出来,本只想扶着他的手下来,却不想,他竟是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硬生生从马车上把她抱了下来。

宫门前站着守卫,宁宛一时间羞红了脸。燕凌远却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分外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

宁宛走在他身侧,小声同他道:“你做什么让人瞧见了,多不好”虽说两人现在成了婚,可是哪有人走在大路上,这般牵着手的

燕凌远知她是不好意思了,不过反将手攥得更紧:“你是郡主,更是英武侯世子夫人,谁敢说?”

“我竟不知你是个这样贫嘴的”宁宛力气小,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拉着自己进了宫门。

只是这么冷的天气,他的手热热的,宁宛觉得,比手炉还要暖和。她心里,其实是极高兴的。

两人跟着引领的公公,一路到了修明殿。今日事情不多,此刻至和帝才下了朝,正坐在殿内看折子。外头人报英武侯世子和长宁郡主来了,不一时便见福公公出来迎接他俩。

“圣上请世子和郡主进去说话。”福公公笑着行了礼。

燕凌远点头道:“辛苦公公。”这便领着宁宛步入殿中。

修明殿宁宛自幼时便来了许多回,她封了郡主后,还常在殿里读折子,听皇爷爷和祖父议事。那时她还奇怪,圣上怎么会让她一个姑娘家做这种事,不想转眼间,她就成了亲。

两人上前,向着至和帝行礼。

御赐的婚事,行礼一则表示对圣驾的尊重,二则则是感谢圣上隆恩。至和帝见他俩来了,便将手里的折子放下,笑着抬手,示意两人起来。

“宛儿在英武侯府可还习惯?”至和帝赐座,复而又问向宁宛。

宁宛有些羞怯地点点头:“托皇爷爷洪福,一切都好。”

“哈哈哈,”至和帝笑得很是开心,就像个寻常的长辈一样,“若是燕凌远这小子欺负你,你只管来跟朕说,朕替你好好罚他。”

“微臣不敢。”燕凌远连忙“表忠心”,“娶宛儿为妻是微臣的福分,微臣定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至和帝点点头:“朕知道,这么些年,朕都看在眼里。你那个祖父,看着是个不着调的,可这件事却没做错。”

宁宛并不知道至和帝说的是哪件事,可燕凌远知道。

当年姜大人说,宁宛的命格需有命属朔方之人相合,方能化险为夷,他正好就是那个“命属朔方”之人。

一则有命格一说,二则,也是更重要的原因,圣上可以借着这桩婚事,牵制住燕家带领的士兵,算是一举多得。

祖父最终决定向圣上举荐了他,也就是宁宛回京的前一年,那时他就已经知道了,他未来的妻子是恒亲王的孙女,名叫元宁宛。

只不过燕凌远没想到,一向习惯了独来独往的自己,竟然会深陷其中,以至于在后来的几年间尝遍了思念的甜苦。

不过他俩之间,说起来也早有羁绊了。燕凌远记得母亲同自己说过,当年先世子妃薛梓沁还没去褚州时,正怀着宁宛,因为她和孙芳惠是手帕交,两人曾戏说给两家的孩子定亲。

那会倒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成了真。

三人在修明殿并未聊许久,因至和帝尚有奏折批阅,燕凌远和宁宛便行礼告退了。

这日宁宛仍要给英武侯和侯夫人奉茶行礼,故而两人出了修明殿,便又行至宫门,乘马车回府。

英武侯燕舸下了朝便早早回来,因今日有新妇奉茶的礼在,他也没去兵部或是营里。

宁宛和燕凌远回了正厅的时候,燕舸和妻子孙芳惠正坐在正上首,微笑地看着他俩进来。

孙芳惠身边站着的丫头端了两盏茶。

宁宛和燕凌远上前,先是两人一道行礼,复而宁宛端起茶盏,先奉于英武侯燕舸。

“父亲请用茶。”

“好孩子。”英武侯接过,将一柄如意交到宁宛手里。

宁宛回身将如意交于身后的落花,又端起另一盏茶。

“母亲请用茶。”

孙芳惠原本就极喜欢她,连忙接过茶盏,等品了一口,又将她扶起来:“昨日礼数多,可累着了?”

孙芳惠一边说,一边将一只莹润玉镯戴到她的腕上。

“不曾累着。”宁宛微垂着头,轻轻摇了摇。

“这玉镯是太夫人传给我的,如今给你戴着。日后有什么,只管和我说,娘亲自是向着你的。”孙芳惠拉着宁宛的手,只觉得像是自己女儿一样。

宁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轻轻唤了一声“娘亲”。

燕凌远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爹娘都是一脸宠爱地看着宁宛,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伤心。他转眼又瞧见燕凌尘和燕月悠两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心里不知怎么,更堵了。

明明是他的宛儿,现在一来,好像他才是外人一样

两人又在屋里,同燕舸、孙芳惠,并燕凌尘、燕月悠说笑了一阵,这才得返回自己的院子中。

宁宛浑身酸痛,只想窝在床上,等回了屋子,换上家常的衣裙,便爬上床再不起来。燕凌远本想叫他院子里的人来给她认识,见她累得要睡着了,只好摇摇头,同影千说,等下午再把人叫来。

燕凌远的院子原先没有丫头,宁宛嫁了过来,便只有宁宛带来的丫头。其中落珠仍是管着外边两处铺子的往来,现多了陪嫁的另外几间铺子和田庄,亦归她管着。

其余顾嬷嬷、落花、落雪、落月,仍是同在清萱阁时一样。只是到底来了侯府,虽说没有丫头,可燕凌远院里的小厮,却还要重新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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