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大人把刀丢到了陈世风二人面前说：“刘欣，这把匕首，你可认识？”
“这，这是江歌儿曾经向我讨要的匕首，因她说她是我的好姐妹，我便赠给她了。”刘欣的眼神闪烁着。
“陈世风，仵作已经验证了，这把匕首上血迹的干涸程度与江歌儿身上的一样，可知是这把匕首是同一天插入江歌儿体内的。”
“但是大人，你又有什么证据说，人是草民杀得呢？”陈世风冷冷地说，“难道大人又要告诉草民，是这个小孩子说的，所以大人就相信了？”
“陈世风——”
“大人，官府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陈世风亦是一脸冷然，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被冤枉的嘞。
柳听雪冷冷看着陈世风和刘欣的丑恶嘴脸，若放在现代，只需要调查检查一下匕首上的指纹，就能轻而易举破获此案，可是在这个年代……
她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陈世风，陈世风，要是你背后的势力没有牵扯到叶家，也许还真的要被你逃了过去。
可惜……
证据！铁大人微微眯起眼睛，一向好脾气的他，也忍不住有些生气了。
这时，外面响起吵闹声。
“何人在公堂外喧哗？”铁大人问道。
虽然顺天府审案，可以容许百姓来旁观，但绝不容许喧哗，便是对犯人的唾骂也不允许。
因为这里是公堂！
“回大人，是一个坡脚乞丐，说是要来给夏草母女作证人。”一个衙役匆匆跑进来。
这可真是及时雨啊！
铁大人的声音里明显有欣喜：“快带上来！”
“是！”
乞丐一上来，就跪在地上说：“草民见过大人。”
铁大人问道：“你为何要来给夏氏作证？”
乞丐回答：“大人，草民当初行乞到江姑娘家中，是江姑娘给了草民两个馒头，还让草民睡在了她家附近。结果没想到，等草民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个男人，拿着一把匕首，杀死了江姑娘。”
乞丐跪的笔直，手指指着陈世风。
陈世风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一个目击者，刚刚一股凛然的气势瞬间消失。
“陈世风！你还有什么话说？”
铁大人拍了一下惊堂木，陈世风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杀人凶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小萝卜头也气不过，哼哼地问道。
“陈世风，杀人偿命，天理昭昭，你真的以为你能逃过法网么？”夏草的眼睛发红着说道。
“我，我才没有杀她。”陈世风大声吼道，“是这个贱人要拿匕首来杀我，我才不得已反抗的！”
陈世风似乎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好借口：“大人，这一切都是这个贱人自作自受！草民与未婚妻刘欣是从小定下了婚约。当初欣欣说，她想要在嫁给我之前去这个贱人家小住几日。几日后，我依约去她家准备把欣欣接回来，可是这个贱人，她明知道我和欣欣有婚约在身，还一再阻拦我，说要我给她三百两银子，她才肯让草民进去。”
“草民觉得这很荒唐，便想要闯进去，可是她居然拿出来一把匕首想要杀草民，草民情急之下，不得已才失手伤到了她。可是草民保证，当时草民带着欣欣离去时，她还未曾断气。大人，若是有人要拿匕首杀你，你也要无动于衷么？”
自卫伤人——这是当年知笑皇后在位时，新立的一条律法。
因为很多人不是故意杀人的，所以才有这样一条律法。但也有很多人，借助这条律法逃过法律的制裁。
“你胡说！”夏草流着泪说，“当初明明是刘欣说不想嫁给你，才躲到我们家来的。”
“夏伯母，你说什么呢！”刘欣立即反驳，“当初我是说，我是来你们家小住几日，省的日后成亲了，不能再和江歌儿见面。”
夏草的眼睛瞬间瞪大：“刘欣！你怎么现在又不承认了呢！你——”
“伯母，我知道你们家缺钱，可是也不能因为缺钱，就拿我来威胁世风吧。”刘欣一副冷冷的模样。
没想到事情居然能被他们曲解成这个样子，柳听雪不得不有些佩服这两个人了。
她冷冷地看着地上的江歌儿，不知道她当初是瞎了眼呢，还是瞎了眼，居然能和这种毒蝎做朋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铁大人他们心里都明白了，现在谁作证都没有用，因为陈世风都会用“自卫伤人”来保护自己。
唯一的突破口，就在刘欣身上，只要刘欣说是陈世风杀的江歌儿，那么陈世风一定会判做死刑。
然而刘欣是不会说的。
因为一旦她说了，那么她就犯了包庇罪，还有她刚刚说自己不在院子里，没听到江歌儿呼救也是假的。
她势必会成为世人唾弃的存在。
“大人，还要继续审下去么？”陈世风冷冷地笑着。
再审下去，结果都是这样，他是自卫杀人，不是故意杀人。
但自卫杀人也是杀人，顶多不会被判做死刑而已。
铁大人有些无奈地看着楚君越等人，却看见柳听雪微微笑了起来。
她在依晓晓耳边说了一段话，然后再让她传达给铁大人。
铁大人听完，双眼为之一亮。
终于在众人紧张的呼吸中，铁大人拍响了惊堂木：“犯人陈世风，因自卫杀人，暂行关押，等待明日再审。共犯刘欣，未曾向官府说明陈世风所犯罪行，暂行关押，等待明日再审。退堂。”
“威……武……”
夏草抹着眼泪站了起来，虚弱的身体摇摆了两下，被一旁的依晓晓给扶住了。
“谢谢你们。”夏草对着小萝卜头和乞丐低头称谢，“谢谢你们愿意给歌儿作证。”
“夏大娘，你放心，我娘说了，恶人有恶报，那两个人一定没有好下场的。”小萝卜头一脸正义。
“可是好人就不见得有好报了呀。”乞丐看着江歌儿冰冷的身体，深深地叹息，“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就这样被那畜生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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