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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斋 > 皇上靠边站 > 第61章 清河劫狱
 
慕容雪成娓娓道来:“当年你与你母后并非失踪,而是躲藏了起来。因你母后深知,那场宫廷兵变,根本就是你王兄独孤雄一手绸缪,你那王叔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独孤雄早已有心当王,可你父王当年尚且身强体壮,又甚是喜爱你这个幼子,独孤雄等不及,于是谋算篡位。他很高明,背后亦有高人指点江山,借由你王叔顺利当上南隐国王,非但不用担上乱臣贼子的罪名,反而还得到百姓的支持和爱戴。

但他的王位之后,总还存在一根芒刺,那便是诸位兄弟。他没想到兵变后,二王子和你都有幸存活了下来。二王子也算得聪明,为保命自断一臂。倘或当年独孤雄将你找回,好的话是将你幽禁一生,坏的话,你也得变成个残废。你母后深知这些,便,带着你流亡躲藏……”

独孤伯颜忽然眼眶发热,眼瞳里布满了血丝,双拳紧握:“你所说,都不错!”

“至于后来……”

慕容雪成道:“我猜测是独孤雄找到你母子,只是几年已过,他南隐国王的地位已经稳固,戒心放下不少,便打算留你性命,对内称你住在别苑,实则将你隐姓埋名放逐到齐燕来。而南隐王族之子,生下后满周岁,都会在身上刺下‘夜枭’刺青,寓意着神之子。于是,独孤雄用烙铁将你手上刺青除去。”

独孤伯颜目光愈发深谙,“你们是如何知道这些,不可能仅凭猜测!”

他望着慕容雪成和连苼,目光中的震惊滚滚而来。

连苼道:“当然,没有线索和证据,谁也凭空猜测不出真实。”

她转而望着慕容雪成。

慕容雪成淡淡道:“当连苼告诉我你被掩饰掉的刺青,以及她所查出来的,名册上关于你身世的可疑后,我便忆起一件事来。当年老将军拥笃大王子独孤雄剿灭乱臣贼子,求我齐燕出手相帮,我父皇本欲派遣楚蔚部下带兵前往南隐国增援,可楚蔚冒着抗旨的危险婉拒了,并力荐父皇不可出兵。

后来,这件事情在东宫学习中被我提及,我那授业恩师太子太傅大人一语道破天机,我方明白楚蔚当年为何冒险抗拒。原来楚蔚人脉甚广,他早已暗中得知南隐国那场宫廷兵变另有蹊跷,为免日后落人口实,楚蔚才抗旨。”

慕容雪成的话刚落,连苼紧接着道:“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当年南隐五王子回到宫廷后,并非安然住在别苑享受荣华富贵。我们之所以怀疑你就是那五王子,除了你手上被烙的刺青,你捏造的身份,还有与你同来的那四名南隐国学子,身份上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是孤儿!我们又打探了这些年在国子监关于你们的各种事情,发现你的行动,处处受到他们的遏制,唯一能解释的理由,便是他们四人,均是你王兄一早安排的自幼便习武培养的杀手,目的则是,为了监视你。”

独孤伯颜浑厚的嗓音,叹息一声……

“是……”

“但你们有一点,还是错了。”

独孤伯颜道:“我十二岁那年,王兄找到我与母后,他并未大发仁慈,王兄是个戒心很重的人。虽然他王位已经坐稳了几年,但当他见了我之后,觉我来日必是个能危及他霸业的危险存在,欲图将我除去。……有幸的是,王兄登基数年,过于武断残忍,民心并未能全数倒向他那一边。一帮老臣,试图保下我的命,为南隐将来做打算。王兄鉴于压力,无法将我斩除,便想此一法,逐我于齐燕,断绝我与那些朝臣的联系……”

连苼沉吟一声,道:“你母后,在你王兄手中为质。”

独孤伯颜眼神再次露出沉痛之色,“是。”

连苼追问:“所以,独孤雄以你母后为要挟,逼迫你为他做这些事情?”

话问到此,独孤伯颜沉默着,没再说什么。

慕容雪成轻轻拉了一把连苼,他二人离开刑房。

…………

翌日曙光微露时分,楚清河披着一袭青色薄纱斗篷来到县衙。

独孤伯颜仿佛闻到熟悉的气息,几日未曾浆洗,早已干枯沾染血腥的头发凌乱散在面庞上,他缓缓抬起头来,飘忽朦胧的光晕中,一抹青色倩影,定定的立于火炉旁,橘色的光芒笼在她清锐的肩头,有着说不出的温暖,那缕温暖仿佛就这般流入了他心窝上。

“清……清河……”

他干涸的嘴唇扯裂得痛,吐出的字眼饱含想念。

才几天不见,他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见他浑身布满着严刑拷打过的血腥伤痕,楚清河发现,自己的心痛远远凌驾在怒意之上。

她握着双手,站定在他面前,拨下青衫斗篷。

他迷蒙的视线望着她,不愿错过每一眼看她的机会。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片刻的沉默和寂静。

独孤伯颜到底一叹,“走吧,你不该来。”

一颗泪从她眼中掉落下来,连哭,她的模样也是那样刚烈如刀,毫不矫揉造作。

“我来只想问你一句,你对我的情,可是虚情假意?”

谁知独孤伯颜并没有多少迟疑,目光深望着她,语气浑厚平静,却又听来动人无比:“清河,我对你所说每一句承诺,都是用神在发誓;我对你的情,比雪巅的雪更纯洁……比沧海的水更深厚……比西漠的沙更炙热……比东苍的山更坚韧……清河,我是个自私的人,自私到哪怕明知只有短暂的时间,也想让你成为我的爱人,就算撕裂我的胸膛,我也不会忘记你曾给我的快乐,我们南隐国的汉子,对爱直接而奔放,这是我们,表达爱的方式……”

从前楚清河觉得,男人多是薄情寡信之徒,所谓的柔情蜜语不过是空有虚表的欺骗。

可是此时此刻,这样深切的表白和誓言,从眼前这个高大魁梧,伟岸雄浑的男人口中说出来,没有矫情,没有虚伪,他那深刻的目光是如此的坦荡且真诚,仿佛一颗炙热的赤子之心,整个坦露在她跟前,那种无法抑制的感动,源源不断从心底里涌出来……

“我爱你,用我的心发誓!”

楚清河泪落两行,踮起脚跟,双手捧着他脏乱的脸颊,却只够得到他下颌上长出来的浑厚青色胡须,她绵软的唇吻上他刚毅的下颌,吻过他密扎的须髯,“两国和平不好吗,为什么,你要做这种引来两国战端的事情,为什么你会是南隐的细/作,伯颜,我是真的愿意跟着你,去你生活过的地方,做你的妻……”

她在他须髯上用力一吻,便从斗篷下拔出携带的长剑!

“清河,你做什么?”

独孤伯颜话音才落,她手中的长剑便砍断他左手腕上的铁撩。

接着又是一声,两根铁镣均被斩断,楚清河奋而举剑又要斩断他双脚上的脚铐,独孤伯颜出手将她拦下,“清河,住手!”

楚清河热切的目光望着他,“我们走,去任何可以去的地方,就我们彼此,不要再为你的国家当一个刽子手!”

见她失去理智,听着她的话语,独孤伯颜既是欣慰又是心疼。

“清河,你有国有家,有爱的家人,难道你可以统统不顾及?”

她此时跟他牵扯越多,对楚家就越是不利。

“我……”楚清河握着剑,僵在当场。

她不是不在乎,可这份爱来得太短暂,她甚至还未尝尽幸福的滋味,便要抛下吗?

一声嘶喊在胸膛无声徘徊,是的,她做不到!

楚清河死死握着长剑,将帽檐拉起,倏然转身再不敢看他,哪怕一眼都会让她动摇。

她只觉得每往外走出一步,都犹如千金般沉重。

谁知道楚清河甚至还没能跨出刑房,牢房外便就有一批官兵冲了进来,将她逮了个正着。

“楚清河,楚蔚之女,你勾结南隐贼子,通敌叛国,又携带兵器私闯牢狱企图将犯人放走,你已触犯天子律法,做下滔天大罪,来人啊,将此女拿下!!”

楚清河冷笑望着众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将手中长剑扔掉,回首对望独孤伯颜,“看样子,老天注定让我离不开你……”

“清河!”

见官兵将枷锁戴在她头上,独孤伯颜高声喝喊。

…………

“不好了!不好了!”文宝和小林子跌跌撞撞跑进舍号。

“太子!楚公子!出大事了!”小林子气喘吁吁,擦着满头的大汗。

“小林子,发生了什么事,喘口气再慢慢说。”谢玉寒放下手中书本道。

“哎呀公子!楚公子和太子呢,他们,他们在哪里!”

闯进来不见连苼等人,小林子急忙问道,手扇着热烘烘的脸颊。

“什么事,你先说。”

“楚、楚……”小林子提了一口气,一顺溜儿道了出来:“是这样公子我刚从街上回来,听闻从帝京来了一批官兵二话不说将那楚三小姐还有关押在县衙牢房的南隐学子独孤伯颜都给抓起来啦!听说是要即刻押送到帝京去呢!说是什么那楚三小姐通敌叛国,还还还携带兵器私闯大牢劫狱要将犯人放走,哎呀总之就是麻烦大得很!奴才和文宝立马就跑了回来通风报信!”

小林子噼里啪啦一番话,虽说得急切但也听出个大概。

刚巧连苼和慕容雪成并萧绝、天保、王琪等人在外将此话听在耳中。

只听见慕容天保大喊一声‘连苼’,门外的一群人飞快已经跑了出去。

谢玉寒和小林子也前后追了出来,文宝瘫软在地上,浑身早已被汗湿,连口气也喘不上来,“你你你……你们……倒是等……等……等我啊……”

哎哎哎!早知道不该吃这么多,关键时刻总是被他们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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