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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斋 > 皇上靠边站 > 第106章 红衣夜闯东宫
 
“都住手!”雪成及时喝止,“是孤认得的,你们都退下吧。”只见屋中多出的两道黑影,飞快又离去,仿佛刚才从没有出现过。连苼笑了笑,面纱下风影轻曳,“早听说太子有四大亲护,身手均了得,今日一试,果然不凡。”

“姑娘既然知道,大方进来便是,可知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

“那日一别,太子也不来迎娶红衣入宫,负心汉如今还要杀人灭口不成?”连苼总爱捉弄于他。

雪成知她是说顽笑话,拂袖淡淡道:“下回莫再如此,以免我不当心伤了你。”

连苼轻笑:“你不会伤我。”

雪成忽然垂眸,掠过一抹清浅的冷色,“若你是她,便绝不会。但你不是她……”

“他?”面纱下挑挑眉,连苼说:“是楚公子?”

“这夜了来,有事吗,红衣?”雪成打断她,似乎怕在此时听到关于那个人的一切。

“就是闲来无聊,见你也无聊,便来看看你。”连苼在他寝卧中踱了几步,四处瞧瞧。

雪成淡淡微笑:“你哪只眼睛,见我无聊?”

连苼指指这里那里眼前左右背后,“这整个东宫难道还不够无聊,我看你无聊到都消瘦了一圈?”

雪成笑了笑,“或许。”

连苼走上来,往桌上捏了块精致的宫廷糕点,又随手端了壶白玉美酒,吃完又走到太子龙帷跟前,手摸摸这,又抓抓那,“本以为,太子住的地方,必然是金玉为铺,白玉为床,珍玩古稀为摆设,翡翠珊瑚作屏章,谁知道除了这糕点味道不错,这酒算极品,其余的装潢怎么都不像是太子的品级嘛……”

雪成不以为意,“生活在于精、雅、洁,而非以名贵为论。”

“你可真是个奇怪的太子,跟你老子天差地别。”连苼脑海中浮现那炀帝的模样,不禁摇头。

“夜已晚,若姑娘别无他事,不妨改日再来,雪成必然以美酒佳肴招待……”

“你在赶我走?”她凑上来,道:“太子好像心情不是很好,不妨像那晚把心中话说出来,我愿意做一个聆听者,而且你永远都不用担心,我会多嘴说出半个字。”

雪成望着她半晌,一叹,走至窗前仰头望月,“红衣,我,我做了不该做的事……”

连苼皱了皱眉,问道:“不该的事?”

雪成俊玉的眉眼间,浮上魅惑的温柔,“那晚,我一时失控,吻了她。”

“咚!”身后是人撞上茶几碰出的声响。

连苼一个趔趄险没站稳,脸上扭曲着,“她?莫非是楚,楚……楚公子?”

雪成依旧望月,颌首,“是她。”

连苼脸色微微发白,“那……你……嗯……‘攻占’了她?”

雪成一怔,明白过来,忽然面浮如玉的潮红,半恼半惊的叱道:“红衣,她是男子,我岂能!?”

连苼猛擦一把冷汗,“是是,哈,我忘了,忘了……”

脸上阵阵的热阵阵的凉,心里不知是何感觉。莫非是那晚上?她本是见他心情低落,神情疲惫,想开解开解他,谁知道这家伙一语惊人,反倒把她给搅得一团乱。看来这选妃一事得要越早落定越好,她不能白白看着他太子殿下往一条不归路奔下去呀。

连苼想了想,说:“嗯,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便放下吧。望太子以国事为重……”

那抹红衣翩然远去。

雪成回头时,桌上放着一份包裹。

又回头望着窗外,那红衣已经消失于清风明夜下,他走过来打开包裹细看,却不由面色一冷!

“来人!”

三日后。怀仁十五年七月二十二,东宫议阁中,太子急召以太傅楚蔚为首的一干大臣聚议。而这日清早时分,连苼早早便起了床,前日晚上,她特意吩咐晓山让厨房熬一盅珍珠玉露,端着熬好的珍珠露,收拾一番,同晓山驾着车撵来到东宫,“公子,怎么你今个破天荒的起这早晨的,还给太子送早膳去?”连苼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看戏’。”模棱两可的回复了晓山。“看戏?”晓山更是一头雾水。

连苼缓缓睁开双眼,露出一抹凝重,“这‘天’眼见着就要变了……”

晓山边赶马车,边抬头望,“这天不是好好的嘛?”

夏末的早晨微有丝凉意,那曙光还朦胧的蕴在云层里,暗蓝的天幕显得格外清新,她一路进了芝兰宫玉树殿,殿中的奴才都还满面的睡意未醒,问过芳容姑姑,才知太子未到四更的天便已起了床,遂径直往书房来。

书房门口,朱漆墨瓦,玉雕门楣,廊檐下八角琉璃宫灯绘着梅兰竹菊的写意山水画,那一簇簇晕黄的光芒,在这黑夜与白日交接时分,显得格外明亮可爱,让人心亦是暖暖的。芳容和静如跟随在后,她让众人侯在外头,自个端着东西进房间来,房间里,雪成和子阳在忙着什么,见她这样一早来了,雪成有些意外。

“昨夜里眼皮直跳,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遂一早就来看你,看这样子,是真有不好的事?”

连苼把珍珠米露放在桌上。

雪成抬头看她,眼底带着独对她才有的温柔:“知你今早必来。”

“哦,你怎么知道我今早必然会来?”连苼语气里并没有多少意外,她了解他,一如他了解她一样。雪成穿着夏日锦衫,但早晨薄凉,在肩头披着一件天水蓝的披风,更显得清润明澈,微微笑着说:“昨天夜里,我让人送急信到你府上给你父亲,让你父亲于今早破晓时分东宫议事阁殿侯,想必你知道是何事情,想必你也猜到事况紧急,你我相交近十载,你必忧心于我,也必忧心齐燕,岂会不来。”

连苼清诮一笑,手捧起那珍珠米露,“早知道你什么都清楚,我也不用熬这一锅粥当借口。”

“并不是什么都猜到了,这一盅珍珠米露,我就没猜到。”雪成走上来,从她手里捧过来,便自顾的坐下来吃,“我让静如再备早膳给你,待会他们就来了,连苼,你也跟我一起,到议事阁吧。”

淡淡的晨曦才刚崭露头角,以她爹楚蔚为首的一干大臣便齐聚在东宫议事阁内。

连苼随着雪成走进来时,楚蔚一眼便看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大家都不必多礼,今早把你们召来,乃孤有要事商酌。”

“太子请说!”众位便免去繁文缛节。

“子阳,把东西拿上来。”

“是!”子阳说罢搬着一缧奏章放在桌案上。

连苼看向那奏章颜色,封皮用的是鼠蓝锦,乃是从三级以上封地发来的急报。

雪成让楚文景来说,楚文景便说道:“这些都是半月乃至一月前,刺、婺两州按察使、副都尉、府衙等人发来的急报,却均被人拦截,堆放在角落蒙尘!西北边防早已发来信报,求朝廷增援,道刺州接壤的锺离国有大幅调兵的现象,更道近月来,锺离人屡屡有小股不明骑兵侵犯我朝地界,袭击刺、婺两州边城的百姓,虏去我朝子民上千,烧毁村庄数十,损失财物数十万!可这些奏报,却均在半道上被拦腰截断,上报到朝廷的,寥寥无几!”

这厢雪成又让子阳将一柄长弓和一把长马刀拿出来放在大家眼前,连苼看着那些东西,心知肚明,只是站在一旁笑了笑。楚文景便又代太子解释说道:“爹,各位大人,这大雁弓和长马刀,乃是锺离国人使用的兵器,规格是一般小兵所用的普通兵器种类。可奇怪的是,这些兵器均是最新的淬炼技术所造的铁兵器,然锺离人铁矿匮乏,一直以来所用均是青铜兵器,铁兵器惟有王室亲骑兵才有,事无偶然,卑职以为,此事必然和我军此次军备一事有关!””

大家议论纷纷,楚蔚走上来,拿过东西一一过目,脸色凝重。

“不知太子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得来的?”楚蔚问道。

“楚老,这些证物都是我一位‘朋友’亲自送来,十分可靠。”雪成回答道。

于是在场的人都开始猜度的说道:

“难道,是锺离人抢走了我们的铁矿?”

“我看事情不止如此简单……”

“哼,自欧阳太师妄图一手遮天以来,朝政便与日混乱!”

“依我看,这锺离国人口稀疏,即便握有铁兵器,也未必能造成威胁……”

“一直以来,他们都只是抢夺我朝财物和人力罢了,岂敢与我朝开战?”

议论声中,连苼没有做声,但嘴角勾起一抹不以为然的笑容。雪成也只是静立一旁听他们看法,而楚蔚握着那奏章,眉头越皱越声,他忽然抬头,转过身来,那一身威严沉稳的气势,顿时便让所有人望向他一人,楚蔚开口说出自己的见解:“朝廷各派纷纭,诸多势力相互排挤,各王尊大,内宕不止,近年来邻国消息早已闭塞不通,时局的变化可谓夜夕日变,锺离国虽域薄众少,但也算兵强马壮。况此时此刻我们谁又真正说得清各个邻国的状况?”

“这……”众人迟疑了。

楚蔚宽大袖袍中,苍老的双拳微微紧握如铁,“刺、婺两州乃咽喉之所,两州若破,我齐燕西北之地将被西北之上林立的列国分割吞食,小国虽小,不可小觑,‘蚁族’成群则可形成强大的足以摧毁‘肉食者’的力量啊。”

“太傅大人,言之有理!”大将军李寿和禁军统领娄双泰表示赞同。

“那么,诸位大人意下如何?”雪成扫向众人,目光像蕴含千年的美玉,自有一股天成的王者般高贵。

“必发兵抗敌,将侵犯我朝的敌人驱逐消灭!”大将军李寿高亢道。

“老夫的意思也是如此,唯有发兵降之。”楚蔚颌首。

众人皆定定望向雪成等他太子表态,雪成浮上一丝莫测笑意,“诸位大人以为,该当发兵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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