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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斋 > 皇上靠边站 > 第183章 相拥入睡心隔彼端
 
此时此刻,东宫洞房里正是一片旖旎景色。

“唔!”连苼身躯一晃,嘴角再次渗出一丝鲜血,半倒在玉榻上。

“连苼!”雪成掀开衣袍坐下,将她扶起,掌心贴在她后背上灌注了些微真气助她将淤血尽数吐出来。又体贴的拿了帕子为她擦干净。连苼额头上大汗淋漓,但气色已经恢复了些。她伸手扯掉挂在脖子上的珍珠珊瑚等饰品,并连声喊着:“快,帮我把头上身上这些障碍物通通拔掉!”无须她说,雪成已经动手为她摘下重达数斤的彩色凤冠,又拔掉她头上所有的装饰,并将她身上佩戴的珠串珊瑚琳琅等物件除得一丝不剩,只留下她耳垂上一对红玉耳坠。散开她那一泓如云的黑发。

连苼自己动手将那一层又一层的重火嫁衣一件又一件的除去,脫得只剩下两件,这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盘腿坐在玉榻上,“我得先运功疗伤,慕容雪成,你如果累了就先睡吧。”

她话说完,人已闭眸入定。

虽然是岁春时节,但天气还很冷。寝殿里依旧烧着几只青铜火炉,白炭在炭炉里闪烁着明明灭灭的火光,将旖旎的洞房点缀得温暖舒适。雪成并没有睡下,他只是将一地嫁衣捡拾起来,嫁衣里掉出一把剑,他看着那雪玉剑,剑上还沾着谁的血迹。

当然,雪成很明白这血迹是属于谁的。他的眼眸一瞬间暗了下来。也许看到这玉雪剑开了封他应该感到高兴,他和她合练倾城剑法时就知道,只有二人夫妻一体,才能够使用此剑法。今日她动了这剑,以倾城剑法对付萧绝,就表示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可是心却朝着更不安和灰暗的地带滑了下去。

东宫传来入夜的更声,连苼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疗伤两三个钟头。被萧绝所伤的那一掌基本已经恢复过来。因为运功疗伤,而使得身体肌肤散发出许多的热量,不仅仅身上被汗水渗透,额头上也是一层豆大的汗珠。

她以为雪成已经睡下,不想他却坐在桌前吃酒。

他自顾自的斟酒,姿态优雅,看着像是吃了不少。原本因伤在身的苍白脸色浮上一层潮红,许是因为酒意的熏陶,他的那双极俊美的长眸变得格外深邃又黑亮。

“好了吗?”他一手握盏,一手提壶,迈着步子走过来。华贵敞逸的明黄加紫色睡袍,厚厚的垂在百花地毯上,披散的黑发也垂在肩头,将他优雅高贵的容颜衬得有些魅惑迷离。他坐在她身旁,火烫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

连苼忙夺过他的酒壶,“很晚了,你身体还没好喝不宜喝酒,睡吧。”

他乘她夺酒壶之时,忽然凑上来,热烫的唇几乎印在她的下颌上,见他想要亲吻她的嘴唇,又见他眼中腾起浓浓的渴望,连苼不动声色将脸避开,他却顿了顿,再次试探的贴着她的面颊吻过来,熏天的酒气带着甘冽的香味,暧昧旖旎的扑在她和他之间,渐渐化成一股热量。

“慕容雪成,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做什么,老实的躺好睡觉!”

连苼故作轻松的吼道。

忽然身上一沉,他整个人埋进她怀中,在他倒下来之时,他的嘴唇擦过她的嘴唇,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浓浓的酒气迎面扑来,沙哑如银的嗓音低声道:“背好痛,我只是想亲一下你的嘴,也许会好过些……至于其他的,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连苼,如果你想做……那个……我可以勉力服侍你一晚……”

连苼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耍赖似的粘在她身上。

但听了他的话,她的心却感觉到一阵放松。

而她为这阵放松感觉到愧疚又悲哀。

他看起来是真的很累,躺在她怀里就不顾的睡了过去,手中的杯盏滚到了地上。连苼动手为他褪了最外面这件紫袍,里面只剩下一件宽松丝绸质地的明黄色龙袍睡衣,胸口上还能看得见捆绑伤口的绷带。她将他放平在玉榻上,他翻了个身侧躺着,大概是背上伤口不舒服。很快他的鼻端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因为今日吃了过多的酒而发出轻微的鼾声,听着却让人觉得无比的舒适。

连苼的目光不经意落在桌面上,火红嫁衣铺成一片红云,嫁衣上放着那柄雪玉剑。

她起身走过来,缓缓抽出玉剑,剑上干涸的血迹仿佛还能闻得见腥甜的滋味。

她那一剑刺得很深,但不会伤在他要害部位,却又能够带给萧绝灭顶的绝望。尽管带着一身的伤,萧绝却觉得身上的伤远远不及胸中的痛。当一壶又一壶烈酒灌入愁肠,渐渐的都化成了无法扑灭的怒焰。他哧哧的笑看着遥远夜色下,明璨如珠的东宫,绵延的宫阙矗立在无边无际的穹天里。

酒馆的撩月楼台上,已经躺了满地的酒壶,他身上的衣裳还沾满了血迹,散乱的黑发垂在胸前被酒水打湿。

“哎唷,我说客官,您都喝了这么多了还没醉倒,我可是头一次见识到你这样酒量的人!客官来我这小楼喝酒就对了,虽然咱们这不算是什么豪华地方,但我这的酒,可真真是远近驰名的!您瞧瞧我这小楼,小是小,但布局别致经典,不少的达官贵人也循声而来呢。您瞧,这里不仅仅可以窥见皇宫,还能眺望那燕河上飞过的水鸟,景色是极好!”

酒楼的老板娘扭着腰肢笑呵呵的迎上来招呼,“今儿既是年十二,又是当今太子大婚的日子,普天同庆,所以老板娘我也散散财气,今日买三送一,喝三壶送一壶,绝不虚言!不过,公子爷您看,您也喝了不少,咱也送了不少,这银子是否……”

咚!一只钱袋扔在地上。

“都拿去,拿酒来!”

“哎唷唷!客官好生大方!得嘞,这就给您把最上等的酒搬来,另外再送客官一间上房,叫几个姑娘来伺候爷,爷就是醉死在这里那也是爷您的事情,不过咱保管让爷今日一醉‘芳’休!”

那老板娘呱噪的下了楼,不过片刻,就有几名模样还算上等的女子走进来。原本这些姑娘闻见一屋子酒气就嫌弃的皱起了眉头,心想着不过又是个来寻欢作乐的酒鬼。哪里知道眼前的男子,竟是如此的俊美,甚至让她们这些女人亦觉惊叹!

“同心为锁……心若磐石,情同日长……”

“好个情同日长……”

“公子看着如此哀伤,不知是为何,奴家是否可为公子分担忧愁呢?”

一女子的柔荑抚在萧绝的胸膛上,却惊觉手中的衣裳湿濡,定眼一看,吓得心儿一颤:“血!?”其他两名女子也被这一声唬得往后退了几步。那女子惊愕中却又被萧绝的神情所感染,也许她觉得哪怕是死在这样俊美的男人手中,能碰触到他也是幸福的吧。

“说!既不守诺,何必又要赠我同心玉锁!”

萧绝陡然握住那女子的手腕,漆黑的凤眸腾起汹汹的焰火。

“啊!公子,您弄疼奴家了……”那女子惊魂未定,却一下子深陷在那双凤眸里。

“说!回答我!”

“公子,咳咳。”

“回答我,苼儿,回答我!”

“咳咳……公……子……”

“说!”

萧绝激动中掐住女子的脖子,身旁两名姑娘吓得双脚发软,哪里还能动弹。

就在那女子以为自己真要死在他手里时,萧绝的眼神一下子湮灭,从盛怒的火焰中转而降为零点的寒冰,他甩开那女子,“滚!”那两名女子这才回过神来,慌忙逃离。而被他所掐的女子似还有些不舍,却又害怕他全身的杀气,遂也跌跌撞撞的起身,却从背后传来冰冷的嗓音:“你站着,回来。”那女子踟蹰一下,又转回身来,夜色照着那女子还算姣好的容貌,萧绝冷道:“脫了。”女子错愕,“什么?”萧绝跌跌撞撞走进来,走到那女子跟前,漆黑得可怕的眼神扫过那女子的胸,只听一道裂帛响起,伴着那女子低低的尖叫,女子身上的裙子化为碎片,同时被萧绝抵在酒桌上……

“啊!”痛苦的刺穿伴着女子的申吟荡在夜色里……

而喜色满堂的玉树殿内,依旧烛光明媚,温暖洋溢。

安静的夜晚,只有风声在窗台外簌簌的缠绕不去,灯芯里偶尔噼啪爆开一丁点星火。

连苼放下雪玉剑,吹熄几盏过于亮堂的青铜火树银花油灯,走到玉床前躺下。以前也是两人睡一床,国子监里也是同塌而眠,这么多年的习惯,让她不会再感到陌生。可是今夜不再是两人两床被子,而是被枕同盖。被子里有着他的气息,淡淡的幽雅如兰。可但凡她从他身上想到的任何事情,都会联想到那一人。她捂着挨了一掌的左肩,虽然不再感觉到痛楚,但那痛却又像是从没有从身体上消失过。

忽然腰上一软,雪成从她背后贴着她抱过来。

连苼惊觉他是在装睡,动手就要拍开他的手,却听得耳后雪成沙哑的嗓音,低低的,轻柔的响起:“就抱着,不动你……”

但连苼还是想将他的手拿来,避开这紧密的姿势,避开他身上浓浓的体温和男子气息。

“就抱着不可以吗。连苼,我只是想闻着你的味道……”

“睡了这么多年,你还没闻够吗。”

“不够。以前只把你当男子。”

“我的气味又不会变。”

“难道你不知道,这么多年,只有和你同塌而眠,我才能睡得安稳……”

“臭毛病。”

就算是臭毛病,也是幸福的毛病。

两人就在这样的口角中双双‘沉睡’过去。

虽然都睡着了,却也都清醒着。

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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