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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斋 > 皇上靠边站 > 第192章 那些被她遗忘的回忆
 
连苼刚回到东宫,静如就端了一碗现煮的解酒汤来。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吃酒?”

连苼端着解酒汤几口喝完,顿觉头轻松了许多。静如却一脸诧异的道:“难道太子妃殿下您忘记了,太子殿下曾也时常为您准备这解酒的汤。殿下您何时会吃酒,太子殿下但凡知道的,都会提前为您准备,每回都是太子殿下亲自煮的这水梨汤。”

连苼刚把碗放下,抬头也满脸诧异的看着静如。就好像她忘记了很多事情。包括雪成曾时常的为她煮这用来解酒的梨汤。

忽然往昔的画面,一幅幅跃上脑海——她和天保吃酒了,她和二哥吃酒了,她和外面的狗腿子们吃酒玩乐了,她和人打赌吃酒了,她和人斗鸡吃酒了……每一次在她吃得醉气熏天头疼欲裂的时候,就会有人端上一碗甘洌的解酒汤,那汤入喉,便可让她通身舒畅,翌日起床后亦不觉头疼。

只是她从来都是顺手接受别人的好意,却从未注意过,那些汤都是雪成亲手为她准备的。

有些事情,不是她忘记了。而是她习惯了,并从不去在意。

静如见她神色怔怔的,道:“太子殿下说,今日太子妃殿下要见远道而来的朋友,必是要把酒言欢。回得晚了,多吃了酒就躺下,明日起床只怕头疼,所以让人选了上等的雪梨,又煮了这解酒汤备下。吩咐殿下一回宫,就端给您喝。”

“还有吗?”

连苼问。

“有。”静如招来个小宫女,很快又端了一碗来。

连苼慢慢的品尝雪梨汤,却只觉得这汤忽然间变了味道,变得更浓郁香甜。

缓缓的半眯起双眼,视线变得遥远,看着汤碗,连苼自言自语的说:“静如……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在这东宫里的回忆,都好像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我好像,忘记了很多的事情……”

沉默半晌,连苼问:“他在哪?”

静如回:“太子殿下在书房。”

连苼又捧起碗将雪梨汤喝完,把碗递给静如,道:“退下吧,我先休息。”

静如便命小宫女铺好褥子,放下帷帐,熄了两三盏灯笼,静静的退出殿外。

连苼躺在玉榻上,辗转无法入眠。

听着更漏声响,夜色滑向更深的去处。

见左右睡不着,连苼下了榻,将殿中的灯火挨个熄灭,只留下两三盏微弱的小灯。

可她忘记了雪成夜盲的毛病,约莫三更时分,她听见他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因为外头灯火通明,仆一走进这黑暗的卧房里,他需要时间来适应,但他十分小心的动作下,还是砰砰咚咚一路磕碰到床前。只听他舒了口气,像是又擦了把汗,从门口到玉榻只有短短的二三十步路,他好像和人打了一场架,走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等到他适应了黑暗的光线,人也已经磕碰到榻上了。

“你不会叫人点灯?要不是我功夫高听得出你的声音,早拿你当贼砍了。”

刚摸索进被子,雪成还没来得及躺下,“还是吵醒了你?”

“难道你不是故意把我吵醒的?”凭他的功夫,哪怕看不见,几招轻功也足以飞过来,他非得要偷偷摸摸的摸索过来,苦肉计演得可真卖力。

雪成微微笑道:“人要脚踏实地的好,总飞来飞去,难免被你当成鬼。”

“痛不痛。”连苼不咸不淡的问了声。

黑暗中,雪成的微笑变得愈发温柔,“没什么,流了点血,应该不会死。”他却不咸不淡的‘表白’自己的伤情。

连苼的嘴角微微的抽搐,起身点了床头两盏明灯,看看他只是膝盖碰破了皮,右手手臂刮了道小口子,流了点血,倒的确是‘死’不了人。屋内搁着银盆和帕子,她为他擦干净,然后洒了点药。别的没有,她和他随身备下的各种药膏还是齐全得很。

雪成嗅着她发丝间传来的淡淡清香,盯着她低垂的面颊,因为吃过酒,她的脸呈现一种白里透红的诱人气色。她恼他的时候,会喜欢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而他则想咬着它们在嘴里,品尝那份馨香的甘甜。

连苼洒完药抬头,只见雪成用无限宠溺温柔的目光深深的盯着自己。

她长袖一挥,毫不客气的灭了一盏明灯。

眼前的光线顿时又暗了下去,她的脸也变得模糊不清。

连苼人已经倒在榻上,雪成也顺势躺了进来。他刚躺下转身,连苼却突然坐起,抱了个厚厚的枕头倒向床的另外一端睡下来。

“为什么换头睡?”雪成显得有些无辜的问。

连苼咕哝:“你别多想,半夜里我要起床方便,你抱我抱得太紧,我只能苦憋着到天亮。”

“你可以把我叫醒,以前夜里你很少起床方便……”

“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你睡得像头猪,怎么也弄不醒啊。”

“我也觉近日睡眠颇好……”雪成说话间人已经跟了过来,也于这头躺下,“你再要起床方便,可拧我鼻子,我无法呼吸,自是会醒来。”

连苼乘他说话时又趴到另外一边,“难道你早晨腰不疼手不酸?”

雪成也抱着枕头跟过来,淡淡道:“还好。”

连苼再调了个头,“你睡觉鼾声吵人。”

雪成再抱着枕头跟过来,“怎么会?如果会,我明日便传太医来治。”

连苼累出满头汗,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这个黏人的太子爷,“算了,我实在是困得紧,赖不过你。”因为吃了酒,又折腾了这一会,连苼重重的倒在榻上什么也不管的就睡了过去。

雪成为她扯好被子,满足的搂着她入睡。

也许这样就好。虽然她的心离他很远很远,只要可以这样每日里有半点的温馨渡日,他就觉得很满足,很心安。就让他做追逐她的那一抹风,不论天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每一个角落他都可以不懈的追逐,或许有一天,她会感觉到这一缕风的存在。

花街。

融融的灯火之下,夜色寂静。

楚清舞深深的看着萧绝睡熟的侧颜。第一次那晚,她几乎被他撕裂,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愉悦,只有痛苦折磨着她,那一次后她甚至是恨他的。可却抵挡不过爱他的心,她就这样沦陷了下来。尽管这一次他还是依旧无情,她却已经学会了回应。

楚清舞紧紧的握着被褥,想要抬起头来在萧绝的唇上感受他的温暖。

尽管已经被他要过,他却从不肯亲吻她的嘴唇。

凤眸幡然睁开,手已掐在楚清舞的脖子上,冷冷的说:“我记得我警告过你!”

楚清舞肩膀抖动着,已经退回床内,“对……不起……”

萧绝起身,散乱的长发披在身前,掩着倾硕的胸膛,“下次不要来花街。这里不安全。”

楚清舞微微浮上一丝的希翼,他这是在关心她吗?“那……”

“需要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萧绝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脸抬起,讥笑冷道:“你的身子,的确让男人消魂。但也只是予取予求的工具。记清楚自己的身份,下回,不要再犯。”

楚清舞紧紧的掐着十指。工具?她只是代替四哥的工具而已吗。

楚清舞穿戴好衣裳,趁着天未亮前离开。

“小姐,刚才走过去的女子,像是那楚府的五小姐楚清舞来着?”

温兰回头看着西月馆外远去的楚清舞,楚清舞穿着披风,披着厚厚的帽子。温兰没有说什么,两人来到莺莺的厢房,萧绝正披着一件外衣,站在窗口灌酒。听到身后走进来的脚步声,萧绝甚至连头也未回。

“你的手是不想要了吗?”温兰冷声道。这么多天他流连在花丛,把自己弄到这副模样,断指已有多日未曾上药,若如此下去,这手指即便还在手上,也无法恢复知觉。

“既然娘可以亲手粉碎孩儿的希望,又何必再来管我的手,是好,还是不好?”

萧绝冷声嗤笑道。

温兰倒也早料到他会如此,从容的道:“你想知道娘为何会帮着周后,虽然娘有把柄落在周后手中,但真正让娘决定的,是从你自断手指的那一刻起。绝儿,你和你爹爹一样,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依连苼的品性,必是不会做我萧家的媳妇来成为她爹的对手。如若为娘的再放纵你们,你和她迟早会因种种矛盾而决裂,娘不希望再看到你自残的样子。……所以,娘来替你断。”

“二公子,你可知你自断手指,等于是剜了你娘的心啊。小姐是为你好,你可千万别怪罪你娘。”

温兰低声道:“在外闹了这么多日,也该醒酒了。再闹下去,你爹那难以交代。”

萧绝始终背对着温兰,他的眼睛里渐渐浮上一层诡谲的寒意,忽然沉声道:“你告诉爹,凌家的婚事我应了。”

温兰一怔,“你说你答应娶凌华音?”

香冰也是一怔,“二公子要娶凌家小姐?”

萧绝这才缓缓转身,他眼神里那股陌生到可怕的寒意,让温兰和香冰均打了个寒噤。萧绝走过来,看着他娘温兰道:“这不是爹最希望的么?”他的嘴角渐渐的带出几分笑意,却给人一种嗜血的阴森感,“娘,您还是不了解我。您以为她成了太子妃,成了别人的女人。我就会放手?……用不了多久,娘等着看,苼儿会回到我身边,然后,被我毁灭。”

温兰僵硬的立在原地,萧绝踱步走出房,香冰扶着温兰的肩膀忧心忡忡的道:“小姐,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好像完完全全变了个人,那眼神,可是比老爷更可怕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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