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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斋 > 云散雨齐 > 耳机
 
  毛兔叫她男朋友和许巡都来我家楼下,毛兔拖着大包小包的,一大早来敲门,我专门给她留了隔夜饭,做了炒饭给她吃,毛兔最喜欢我给她炒的炒饭,说实话,我吃不出太大区别。

  但毛兔总是很夸张的说:“我毛兔走南闯北到处吃,从来没有哪盘炒饭像你炒的有这么好吃,纪云,我家那个租给咖啡厅的铺子,我送给你吧,你就做天价炒饭,一天只卖十份,一份一百块钱,咱俩五五分,怎么样,在你这炒饭原料应该不贵吧?”

  说实话,我也喜欢我做的炒饭,但是哪有这么好吃,毛兔真是太夸张了,夸张又可爱。

  毛兔给我带了一堆头巾和防晒的面罩让我挑,面罩都是真丝的,像一片面膜加了两根口罩的绳,戴上像恐怖分子似的,“这个也太夸张了吧。”

  毛兔说:“3号我还打算带着这个去学校呢,你要不想晒黑,就赶紧挑一个吧。”

  “我们不是有防晒霜吗?”

  “我这叫物理化学相结合的防晒大法,相信我,值得。”

  好几年后,我才知道物理防晒和化学防晒是什么意思,毛兔给我戴上面罩,墨镜,裹上头巾,还往我包里塞了一瓶防晒喷雾。

  等我们下楼,许巡和毛兔的男朋友已经在楼下了,许巡跟我说:“你也绕太大圈了吧,毛兔问她男盆友再问我,你怎么不直接问我啊?”

  我问:“你去保养车子了吗?怎么都没找我报销。”

  “哎呀,我逗你的,你还当真了。”

  毛兔拉了我一下:“他们玩自行车的,还差你这几百块钱吗?你别搭理他,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几百块钱,我一个月的零花钱也就几百块钱,我还觉得我的零花钱也不算少呢。

  许巡身边停着两辆自行车,他靠着一辆,应该是他上次骑的那辆,但另一辆却不是上次借我那辆,我问他:“哪个是给我的呢?”

  许巡笑了:“你觉得呢?”

  我于是走向我没见过的那辆自行车,许巡又说:“唉,你太高了,咱俩身高差不太多,所以你都看不出哪辆车是留给你的了,我要是有一米八,你一眼就能看出哪辆是给你的了。不过你这个车我也调过座椅了,我感觉你还是比我矮一些的吧,你看看行吗,别嫌矮,给我点儿面子。”

  许巡又开启了话唠模式,我本能的想宽解他自黑的那几句话:“没有啦,都说男生长个儿晚,学长还有很大潜力的。”

  我话还没说完,许巡说:“不用安慰我,我无所谓,我这么帅,又这么幽默,还是学霸,富有智慧,如果我还个子高,岂不是会遭人嫉妒。你先想想你分科的事吧,想好了吗?哦不过今天别想了,今天好好玩吧!”

  许巡似乎还没说完,毛兔已经跨上车:“走啦走啦,你俩别聊了。”毛兔一脚蹬出好远,许巡说:“你这个重色轻友的闺蜜啊,那我骑慢点儿,你跟着我吧。”

  我慢慢的跟着许巡骑,在公园和大部队汇合,然后一起向出城的方向骑。大家都很默契的一个一个出发,许巡跟我说:“你不用管计速什么的,你就跟着我骑吧,如果累了你就慢点骑,我时不时看着就行,不会落下你的。”

  “可是这样你不就不能好好玩了吗?”

  “这有啥玩不玩的,这是散心团,又不是专业团,我要是想好好骑,就不会来了。”

  许巡一直等到最后才出发,毛兔还说人多,我低调的跟着就行,可是我跟着谁呢,她早就不见了,剩下的人我谁也不认识,只好跟着许巡了。

  许巡骑车的时候一直带着耳机听歌,中途休息的时候,我问他,耳朵不痛吗?许巡说还行。许巡从包里掏出他的CD机,问我要不要听,我摆摆手,许巡说:“也是,这个对你来说太沉了,对了,你的包沉吗?我可以帮你背点东西。”我又赶紧摇摇头。

  我们每隔大概四十分钟就休息一次,我看到许巡停下来了,就知道前面的人也停下来了,越往后,休息的越多,许巡跟我吐槽:“哪有这么骑的,越骑越累,不知道是谁在带队。”

  我不懂该怎么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就越骑越累,只好尴尬地笑。

  每次停下来,我都第一时间掏出手机,看唐霁有没有发信息给我,都没有。骑车的时候,我总感觉手机在震动,可是次次失落,后来,我发给唐霁:“我和毛兔出来骑自行车散心,今天好热啊。”

  许巡问我:“给谁发信息呢,一会儿一条。”

  我不好意思说,我每次都只是在编辑而已,只有这次是真的发出去了。

  太热了,中午大家把带的吃的摆出来,谁也不想吃零食,反而吃完了自热盒饭和水果,太阳晒的好倦,毛兔靠在他男朋友怀里,两个人一起玩了一会儿游戏机,许巡说:“唉,春天到了,在温带大陆的田野里,又到了年轻人求偶的季节。”这话我听着耳熟,稀奇古怪的,许巡看我没笑,正经的说:“春天到了,随着湿润季节的来临,干涸的大地上,下起了瓢泼大雨,万物开始躁动。在非洲大草原上……你还没想起来吗?”

  我的确没想起来,“这是啥,经典笑话吗?”我问许巡,许巡说:“算了算了,少儿不宜,不跟你说了。”毛兔笑嘻嘻的说:“纪云可是接梗神手,从没有一次得手过,你这么富有深意的笑话讲给她,她怎么可能听得懂。”

  许巡转向毛兔:“你倒是很懂,我俩聊天,你就听见这一句有深意的。”

  毛兔和许巡开始斗嘴了,毛兔的男朋友知道她爱斗嘴,一句话也不抢,笑呵呵地看着她。

  直到我上了大学,有一天从班里的男生嘴里又听到这句话的完整版,我才知道所谓深意的所指——在非洲大草原上,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毛兔和许巡吵着吵着,举起她的PSP伸过来作势要砸许巡的脑袋,许巡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PSP,毛兔正要站起来,许巡把游戏机丢给了我:“你玩吧,太无聊了。”

  毛兔说:“哦呦,这么偏心,纪云要玩,还需要你给她吗,她根本不玩游戏。”

  我不好意思的冲许巡笑了笑,把PSP递回给毛兔。许巡于是拿出他的CD机给我,说:“那你听会儿歌?”毛兔按捺不住了,她好久没起哄我了,可算抓住了机会,毛兔挤眉弄眼地问许巡:“怎么这么关心我家小妮儿呢,你怎么不关心我?怎么不关心别人,你看这可到处都是无聊的闭目养神的人呀。”

  许巡说:“我是懒得理你,才岔开话题的。”

  许巡答的好快,没有一丝窘迫,毛兔接着起哄:“解释啥呀,别不好意思,我可以给你当助攻呀,不过收费高一些,不过你应该也付得起吧。”

  我赶紧戴上耳机开始听歌,毛兔的男朋友说:“纪云,你怎么对他的CD机这么熟练?看来你俩真的有猫腻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还好这时候手机响了两声,我赶紧拉过书包摸手机,毛兔看出了我的窘迫,捶了他男朋友一拳:“你怎么也这么八卦,CD机不都长一个样子吗。”

  我满怀希望的看手机,以为是唐霁的信息,没想到只是中国移动月初例行的话费账单。

  没有收到唐霁的信息,回去的路上,我更没精神了,回去还是许巡带着我,大家也都骑的更慢了,包里的吃的消耗的差不多了,许巡把他的CD机塞给我,让我听歌提提神。我问他,为什么对CD机有执念呢,用MP3不是更方便吗?

  许巡得意地说:“CD机背着才有音乐的份量感,MP3是给你们听流行歌的小姑娘发明的。”

  我听着许巡的CD,发现他还有高雅的爱好,除了各式各样的摇滚乐,他还听交响乐,听歌剧,不过这些对我来说太高深了,我停下来往后切歌,忽然手机响了,是唐霁。

  唐霁说他刚看了个电影,想和我聊聊天,问我回去了没有。我太想和他聊天了,可惜我还在路上,我手机的耳机因为坏了一边,没有带来,正沮丧着,忽然想到,我不是正戴着耳机吗?这个耳机也是带麦的,可是用许巡的耳机来和唐霁聊天,总觉得怪怪的。

  许巡发现我停下了,也在前面停下来,回头看着我,我跟唐霁说:“等一下。”

  我往前骑了一下段,眼看着近了,大声问许巡:“学长,我用你耳机打个电话行吗?”

  许巡说:“嗨,你着急忙慌骑过来,我以为怎么了呢,你用呗,随便用,CD机要不给我背着?”

  “不用不用,我一起还你。”

  许巡先骑走了,我满心欢喜的拨通了唐霁的电话:“我还在路上呢,这会儿有小风了,好凉快。”

  唐霁说:“你这个劳动节过的倒是名副其实,今天赶着出城高峰晒太阳闻尾气,后天还要晒太阳做题。”

  “天天刷题,人都刷傻了,溜达一下换换脑子嘛,你看了什么电影?”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的确有点汽车尾气的味道,一边听唐霁讲他刚看的电影,一边骑车,真是我能想到最放松的事了。

  我们聊了快半小时,中间休息了一次,我和许巡碰头,他在旁边,我不好意思和唐霁说话,就只应和他,但我又不舍得挂掉,许巡用夸张的嘴形问我是谁,我也对口型说:“同学。”

  晚上回去,我搜了搜唐霁看的电影,叫《玻璃之城》,他说套路很像《假如爱有天意》,风格也像,我一定会喜欢。

   我的确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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