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不上来就别吸了，我去给你买水果。”
“舟舟。”
“嗯？”
顾绍沅走之前说，楚摇是他杯中沉底的果粒，拼命想要却不能及。不是没努力，是因为水没了。
他把话说给彭景舟听了听，这只没风情的家伙云里雾里一会后，直接扔了句“矫情”就走了。
楚摇笑着追上去：“他是教语文的，也经常在一些文学杂志上发表文章。”
“难不成你那点矫情的作风也是从他那来的？”
“我什么时候矫情了？”
彭景舟抬着下巴走路，一副“不屑与你讨论这种话题”的样子。
楚摇不咸不淡地瞅了他一眼，发现这人眼神忽地没了光似的耷拉着。他凑近：“舟舟？”
彭景舟突出下唇，撅撅嘴：“你真的对那种类型有过感情啊？”
“算是吧。”
“......不开心。”
“为什么？不过我们没有在一起过。”
楚摇想听听这位不开心的原因，这明目张胆的别扭，也是极为可爱的。
“那你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也是因为分不出攻受？”他刚才跑神就是在想这个。
“呃......这......我们暂时还没到那一步。”
彭景舟嘴角一咧，又开了：“那就好！师生恋什么的最不要脸了，想老牛吃嫩草也得问问嫩草的竹马同不同意吧？你没跟他在一块是对的。他哪有我可爱？”
楚摇最近经常被萌到，要不是因为走在大街上，他真想伸手揉一揉舟舟那帅气的脸蛋。
“瞧你憨态可掬的，谁能有你可爱？”
“不管！那也是可爱！”
两个人在家就说好了完事一起看电影，彭景舟低头订票，楚摇推着他后背一起上了没车的人行道。手机膜都快被滑掉了也没找到一部心仪的片子，但又想完成这个行程，就选了个青春校园爱情片。
就是讲一个平凡少女和校园老大的初恋故事，老梗新片，口碑据说还不错。
买了标配爆米花和碳酸饮料入场，早就在咖啡馆吃饱喝足的彭景舟在片头广告还没播完的时候就已经昏昏欲睡。
这片子没有大是大非的家仇国恨，也没有报德报恩的情深意切，几乎用回忆和青春就可以概括整场基调，温馨又浪漫。楚摇不管他，一个人倒也看的津津有味。
要散场时，这货才醒：“终于完了。”
“走了猪，我饿了。”
“嗝，我一打嗝，还全是意面的味儿。”
“那我回家吃吧。”
“不不不！我刚才是饿嗝，摇摇等我——”
楚摇就是有那个想让彭景舟粘着的本事，彭景舟也有那点傻萌的逼数能逗楚摇开心。十年的平行成长，什么都变了，就这点我看你烦还就只跟你玩的脾性没变。
“刚才那片讲的啥？”
“讲一个小女孩和一个痞子老大在学校这样那样，毕业了那样这样，后来又重逢的故事。”
“哟......你还哭了？”
“谁？”
“说你矫情还不承认！”
“再见吧。”
“摇摇——”
天气转凉，整个原域步入突如其来的萧瑟当中。不同于其他城市分明的春秋冬夏，原域的初冬大刀阔斧在十月末就已经劈下。
尤其是那个宁嘉杨，周末跑来大学城非要观摩他哥在各大展板的英姿飒爽。兄弟俩还穿着情侣款的时尚大衣，浪荡在已经秃了的银杏树下。
“老爸说你那房子通风差不多可以了，你要搬随时给他打电话！”
“你摇摇哥不同意。”
“为什嘛！？”
“别咋呼成吗？你摇摇哥说了，人在宿舍过的好好的，室友相亲相爱，凭什么为了我失去交友圈啊......我俩又不是一个专业，平时进出时间也不一样......而且，我俩不那啥嘛......”
彭景舟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低眉顺眼地透着委屈和可怜。
“你俩不哪啥呀？”宁嘉杨扒开裹得像土匪头子一样的围巾，露出一张马景涛式咆哮大嘴：“老哥你能不能行！我女朋友都换了仨了，你还没把摇摇哥拿下！你是智商有问题还是iq太低啊！说你2b都觉得愧对铅笔呜呜呜呜！”
“你特么给我闭嘴，冲谁吼呢？死小子！”
“噗咳咳......你手上粘屎了吗？那么咸......”
“刚上厕所停水了，没洗手。”
“呕！”
彭景舟拎着吐到驼背的智障弟弟快走了两步，去到没人的背道才把人撒开：“赶紧走，摇摇等久了。”
“不是去图书馆吗？”
“去你大爷的图书馆，你没卡进不去，后门施工，哥带你混进去。”
“欸等等老哥......你看那......”
彭景舟刹车一顿，视线触及到不远处的俩人时猛地一抽。兄弟俩扒开遮眼的树枝挡住下半张脸，各怀鬼胎般的偷窥开来。
“卧槽啊老哥，那人谁啊？能甩你一条前门大街！怪不得摇摇哥看不上你.....”
“去死，那是他高中班主任。”
宁嘉杨看看顾绍沅，又打量了下身边的完蛋老哥，可以说是满目疮痍：“我咋没见别人和班主任瞎抱？”
“......”
“念你昔日待我不薄，老哥你等着，我帮你报仇。”
“宁嘉杨你敢乱来——”
只见天空‘biu’地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落在顾绍沅后背，不偏不倚正中脊梁骨。
回头看，除了彭景舟那个呆瓜，哪还有宁嘉杨的影子。
“舟舟？”
楚摇蹙眉，跟顾绍沅说了声抱歉就朝树后跑来：“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彭景舟颜面丢尽，不顾楚摇的追随，朝智障老弟消失的方向跑去：“宁嘉杨，等死吧你。”
顾绍沅原地失笑，老远望着这群小子的你追我赶，发出如季节一般的涩凉感慨。他该走了，今天是来道别的。
“舟舟！”
树多枝繁，楚摇穿梭在一眼就能望到边的小树林里不管怎么叫，那只就是不应。
彭景舟一心要找宁嘉杨算账，脱了外套奋力追击。宁嘉杨边乐边逃，不知方向地绕着图书馆前后打转，刚好转回到原地，看见他摇摇哥斜倚在树上等候多时。
“呼呼......不跑了......摇摇哥我错了，你救我呼呼呼......”
“你哥呢？”
“啊——他杀过来啦！”
宁嘉杨吓得直往楚摇身后躲，彭景舟撑着膝盖弯腰喘气，整个人一软当场躺倒在干枯的草地上，瘫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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